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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癩子縮著脖子，怯怯地看著許長歌，那猥瑣的模樣像是一個聽候發落的奴仆。
許長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瞧你那出息，還真對不起你無賴的名頭！”
“是，是……”二癩子麵皮發紅，有些尷尬。
“大過年的你也沒地方吃飯，過來一起吃。”許長歌看了他一眼，笑罵道：“手給我洗幹淨點！”
二癩子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幾乎要掉下來，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
“那個……許長歌……你剛什麼？”二癩子瞠目結舌地問道。
許長歌瞥了他一眼，重複了一遍：“過來一起吃，你這老光棍還哪裏可以去？”
“這……這真的可以麼？”二癩子唯唯諾諾地道，心中不可思議。
受邀一同吃飯……對於他這種人來絕對是一個新奇的體驗，甚至讓他有點手足無措。
更何況，邀請他的還是關係很惡劣的許長歌……
許茹雖然對許長歌的做法感到奇怪，但弟弟做出的決定她向來不會反對。
“快點去洗手，飯菜再不吃就涼了。”許茹冷哼了一聲道。
二癩子如木偶一般，去洗了手，回到了飯桌上看到對麵的許長歌時，才打個機靈回過神來。
之前蹭吃蹭喝他都沒臉沒皮，從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此時卻有些坐立不安。
“吃吧，吃好趕緊滾蛋，我姐弟倆有很多話，可沒時間陪你嘮嗑！”許長歌笑罵著，給他遞了一雙筷子。
二癩子木訥地接過，扒拉著碗裏的白米飯。
他狼吞虎咽地吃了幾口，覺得這米飯從未有過的香，隻是吃著吃著，他心中便五味雜陳……
有多久，沒有這樣正正經經地吃過一頓飯了……在父母過世之後吧？
姐弟倆自顧自地聊著，兩個多月時間沒見，兩人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了。
“我……我吃飽了。”一碗米飯見底之後，二癩子把筷子整整齊齊地擺在碗上，悶聲道。
他張了張嘴，想什麼，最終沒有出口，低著頭快步走出了屋子。
隻是那狼狽的背影，在萬家燈火下顯得有幾分狼狽……
“歌，你為什麼突然把這二癩子留下來吃飯啊？”許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這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姐，你什麼人才是真正的壞人？”許長歌沒有直接回答她。
“壞人……”許茹遲疑著，“二癩子這樣的算吧？”
許長歌搖了搖頭：“若壞，二癩子的確做了不少偷雞摸狗的事情，但要傷害理，那還遠遠夠不上。”許長歌道。
許茹張了張嘴，她回想下二癩子的事跡，倒真沒聽過什麼傷害理的事情。
頂多就是去鄉親家蹭蹭飯，去別人家果園偷果子吃，煩是招人煩，但倒不至於罪無可恕。
“有些人啊，看上去有些憊懶，有些無賴，但至少守著底線，甚至關鍵時候比任何人都要勇敢。
而有些人啊，看上去人畜無害，但其實已經爛到骨子裏了……”
許長歌感慨著，目光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