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虛宗山頂。
清晨,霞光掩映,鳥語花香。山頂分為內殿和外殿兩片。內殿的精致絕倫自不用說,外殿同樣有上百間華美精舍,四周雕欄玉砌環繞、亭台樓榭林立。
外殿正是內門弟子住處。在外殿中,有一間最大、最氣派的屋子。
此刻,一名相貌堂堂的錦衣青年正在屋內跺著方步,他屋子外此刻正候著數十名青衫少年,那些少年手裏都提著或大或小的錦盒,眼中卻流露出強烈的渴望:
“小強哥,你倒是說句話啊……”
“每年都是你主持內門弟子考核第一關,明天考核時,隻要您高抬貴手……”
那被成為小強的錦衣青年,臉龐方方正正,天庭飽滿,一眼望去便氣度極為不凡,一看便知道為人十分正派穩重。
錦衣青年小強眉峰輕輕皺起,淡淡道:“這不是讓我犯錯嗎?”
他說完便默不作聲,背轉身子,輕輕的捧起手裏的一杯清茶,慢慢的咀嚼著。
那些青衫少年見他背轉身子,都甚為失望,相互對視一眼,眼神裏均有幾分詫異:“咦,今年是怎麼了,小強哥咋轉性子了……?”
其中一名青衫少年口齒較靈活,膽子也較大,猶豫半晌後,大聲道:“小強哥,大夥都是極為仰慕您的氣度,這忙你能幫則幫,不能幫也不礙事,以後多照料一下我們,我們也三生有幸了……”
錦衣少年小強緩緩轉過身子,正色道:“打住,這話可別說過了,小聲點……大師哥若聽到又要責罰我了。”他臉上神情極為嚴肅,雙目令人不敢逼視,青衫少年們都被駭得退了一步,不敢再做聲。
半晌,錦衣少年小強突又露出一絲微笑,令人如沐春風。
他淡淡道:“大夥的心意,我是領了。可今年情況大大不同,自一月前,宗主在夜裏突然逝世,今年的考核,聖女會親自參與,很難辦啊,難啊……”
那些青衫少年聽聞,眼中都流露出深深的失望,卻仍有人不死心道:“一點希望都沒了?”
錦衣少年小強默不作聲,輕輕搖頭……
——
內殿深處。一座華美精致的涼亭前,亭上站著一名神情清冷的紅衣女子,那女子出神的看著亭下水池裏的碧波流水,手指時而輕拂一下麵前的荷花,時而灑幾顆饅頭粒在水池裏,惹得水池中的數十尾金魚爭相搶奪,掀起圈圈波紋蕩漾……
“小紅姐,好氣度!”涼亭外麵躬身站著數十名青衣女子,那些女子相貌清秀,眼神裏卻同樣有深深的渴望。
其中一名青衣女子口齒甚是伶俐,大概還看過幾頁詩書,搖頭晃腦道:“接天蓮葉無窮碧,人麵荷花相映紅。”
另一名青衣女子也不甘示弱,她讀書不多,可腦筋卻轉得極快:“小紅姐,你快看,那隻金魚在對你笑喔……”
“噗嗤”,那紅衣女子聽聞此言,似忍俊不禁,回轉身子,抿嘴輕笑道:“行啦,金魚哪會笑……就小詩和小花的嘴最甜……”
那紅衣女子身材窈窕,相貌也說不上極美,可偏偏有幾分神聖不可侵犯的清冷之意,此刻回身一笑,卻又顯得甚是嫵媚……
紅衣女子突然輕輕一歎:“姐妹們的心思我都懂,在昆虛宗能進入內門,從此便是人上人,你等從洗衣房、膳食房的雜役一步步晉升為外宗弟子,也極不容易……”
“可月前宗主仙逝,今年的內門考核,與往常大不一樣…..哎,愛莫能助啊……”
那青衣女子小詩,不由大為焦急,道:“小紅姐,您久在聖女身邊,難道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紅衣女子沉默不語,朝一幹青衣女子揮揮手,回轉身子,便待朝涼亭深處走去….
——
“小強哥,那我們告退了……”一幹青衫少年臉色都甚是失望,拱拱手,便要離開。
“嘿…..大夥好走,不過提來的東西可以留下。”錦衣青年小強正色道。
一幹青衫少年心中皆是一呆,都不禁有幾分怒氣,“這事都沒辦成,難道還要收人家禮物……天下雖大,焉有此理?”
有兩名性格急躁的,袖擺一拂,便轉身離去。
那錦衣青年小強倒也不阻攔,隻朝著剩餘的一幹青衫少年,淡淡道:“剛才我話還未說完嘛……今年內門考核,自是非比尋常……所以這忙,我一個人也幫不了……”
“不過,念在大家一片誠心,來一趟也不容易,我可以去找長老想想法子……另外,自宗主仙逝,按門規,聖女便是本宗的代宗主。我還可去悄悄跟聖女身邊的小紅姐說道說道…….不過長老和小紅姐可都是眼高於頂,這些禮物嘛,未免就有點嫌少了……”
那些剩下的青衫弟子臉上大喜,心裏卻暗罵道:“原還以為這財迷轉了性子,搞半天原來是嫌禮輕了、禮少了……”,心裏雖極為不爽,卻均欣喜道:“我們這就去準備雙份,不,三份禮物……”
那錦衣少年小強眼皮翻了一翻,淡淡道:“四份禮物,每一份再多加一萬靈石,一盒上等的胭脂水粉……”
那些青衫弟子都心中一頓狂罵,卻齊聲道:“是。”說完便四下散去,心裏卻均想:大不了,等日後成為內宗弟子,再去外宗、雜役房大肆搜刮一番。
遠處,剛剛因為性急走了的兩名青衫少年,因同門皆未跟上,心知有異,走得便不快,剛走到門外院裏,那錦衣少年小強說話的聲音也不高不低,剛好能讓他們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