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呤蕭揉了揉丟丟的頭發,投向窗外的目光更多了幾分沉重與無助,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當然不是,爹爹很愛娘親”
“丟丟也很愛娘親,丟丟和爹爹都愛娘親”丟丟眨巴著一雙亮晶晶的雙眸,表情格外的認真。
看著如此天真活潑的丟丟,夜呤蕭嘴角輕輕扯動一下,黑眸中閃過一絲無奈,如果一切都是像丟丟想的如此簡單,那就好了。
大猛欠他的,早就還清了。
可是,夕顏現在已經回來了,當年的那場大火,已經成了夕顏心中生生世世都揮之不去的陰影。
夕顏比他,所受的苦和痛多出千倍萬倍。
這一次差點又死在她手裏,可想而知,夕顏是恨毒了金大猛。
想要毀掉一個人,那隻是頃刻間的事情。
所以,他不敢保證,在哪個不經意的瞬間,他就徹底毀掉了金大猛。
眉宇倏爾緊擰一下,溢滿哀傷,但也隻是霎那,夜呤蕭便收斂了眼底所有的情緒,轉身,看著熟睡的金大猛,又恢複他那淺笑魅惑的樣子,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好了,讓娘親再睡會兒,爹爹先陪你去院子裏玩”夜呤蕭親了親丟丟的發頂,然後抱著丟丟轉身出了門。
金大猛醒來的時候,已經快接近晌午了,當在軟榻上沒有看到丟丟時,金大猛慌了。
丟丟,丟丟在哪兒,難道被夜呤蕭帶走了嗎?
她慌亂的梳洗了下,連忙起身出門。
四周除了來來往往的丫頭婢女外,根本沒看到丟丟。
不會的,莫非夜呤蕭要把丟丟帶走嗎?
金大猛沿著荷花湖順著找了過去。
“怎麼都是這麼老土的衣服?你們想讓本姑娘在荷花宴會中丟臉不成?”
一陣刺耳的聲音傳進金大猛的耳朵裏,金大猛腳步一頓,轉頭看去。
她竟然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西苑這邊,而那個刺耳尖銳的聲音,便是何潤珠發出的。
砰——
還未等金大猛回過神,一個小丫頭就被何潤珠毫不留情的踹了出來。
那小丫鬟踉蹌幾步,摔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金大猛看到她左臉頰已經紅腫起來,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臉頰,眼淚止不住往下掉,卻不敢發出聲響。
金大猛眉頭緊擰一下,快步上前扶起那小丫頭。
“你沒事吧,你臉頰已經腫了,得用冰水敷一下,不然會很痛的”
“我......”
“誰在外麵,居然敢多管閑事?”
還未等那小丫頭說完,何潤珠嗬斥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咯吱,門被打開,何潤珠穿的花枝招展的走出的房間。
“潤珠”金大猛扶著小丫頭站起來,蹙起眉頭看著何潤珠。
何潤珠見是金大猛,剪水眸裏閃過一絲輕視。
原本何潤珠不介意和她做姐妹的,畢竟是她救了她,可是她現在是越來越厭煩她。
她總是一副膽小怕事,唯唯諾諾的模樣,一副心地善良,惹人愛憐的可憐模樣,她就來氣,更何況,她已經和人成親了,居然還在夜府工作,成天在夜呤蕭跟前晃蕩,她就看不慣。
她除了長相比自己清秀一些,其他哪一點比的上自己,自己無論氣質,修養,都比這個人好。
她不過是土壩村人人唾罵,人人避而遠之的煞星。
這樣的人,才不配做她何潤珠的姐妹。
可是她不能表現出來,至少現在不能。
她現在唯一做的就是忍,就是等.....
“大猛,你來的正好,快進來快進來”何潤珠格外熱情的上前牽著金大猛的手,笑的格外可親。
金大猛被何潤珠這樣牽著,看著她笑的格外燦爛的模樣,微微蹙起眉頭。
她真的看不懂何潤珠了,這還是她認識的何潤珠嗎?
金大猛被何潤珠牽著進去,琳琅滿目的綢羅錦緞,朱釵首飾。
各式各樣,每一款的精美華貴,價值連城。
知道夜府是權貴,金山銀山不在少數,卻不知道夜呤蕭如此有心,何潤珠的膳食和用度都是上上等。
到何潤珠手裏捧著一條鑲滿珍珠和金絲綢線的火紅衣衫,在身上比劃著,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一臉興奮。
“大猛你快來看看,這些都是夜公子為我準備的,三日後就是賞荷宴了,所有達官貴人都會來,你說我穿那件好呢?”
何潤珠一邊拿著衣服往身上比劃,一邊裝作很熱情的問道。
金大猛看著那些華貴又美麗的衣衫首飾,漂是漂亮,但是總覺得顏色太過豔麗。
“潤珠如此清秀可人,我覺得還是穿清雅點,比較適合你”
聽金大猛如此說,何潤珠不悅的蹙起眉頭。
她隻不過是隨口問問,沒想到金大猛真的認真幫她挑選起衣衫來了。
清秀可人,這是在變相的說她不配穿這麼華貴豔麗的衣衫嗎?
她一個從沒出過土壩村的村姑懂什麼?居然對她評頭論足。
“還是等著夜公子來親自幫我挑選吧,他畢竟是貴族之人,品味一定獨到”
何潤珠姍笑幾聲,揮手讓丫鬟把衣衫退回去。
金大猛苦笑一下,賞荷宴,夜呤蕭從未對她說過,不過也是,她現在本就是一個婢女的身份,隻是看到夜呤蕭親手為何潤珠挑選的衣衫,她莫名的覺得有些落寞。
“好了,雖然我很想和你聚聚,但是我也知道你現在的身份,既然作為夜府的婢女,你還是盡好本分......夜公子是個好人,自然不會說什麼,不過畢竟人多眼雜......”
何潤珠看著金大猛突然有些為難的說道。
金大猛扯了扯嘴角,聽明白了何潤珠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讓自己別在夜府亂走,有*份嗎?
看著金大猛苦笑的神情,何潤珠一臉同情的拽住金大猛的手:“大猛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賞荷宴一過,我就想夜公子求親,讓你回去陪金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