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閣外種植有花草,清香四溢,室內的學子們各個心有所思,無非就是在想,“新山長怎麼還不來?”
“是不是又是個老頭?”
“教的嚴不嚴?”
“會不會訓斥我們?”
......
呂渭綸可沒有想著怎麼管教這些學子,他隻想先應付過今天的授課。
他左手拿一本經書,右手負後,挺胸抬頭,目光堅定,至少不能讓學生們看輕了!
等他走近書閣時,方才的教習還在,他看起來年紀大些,因此隻是笑著輕輕點頭示意。
室內的學生們,看到門前那人時驚呼,“新山長竟這麼年輕!”
呂渭綸緩步走進書閣,先是對著潞王笑了笑,接著在麵對眾學子的驚訝下走上了講堂。
“我就是你們新的山長,呂渭綸,現在是翰林院修撰。”
這當然不是炫耀,隻是一個簡單的介紹,好讓學生們對自己有所了解。
下麵的孩子們還是挺有規矩的,等他說完,立馬都站起身行大禮,齊聲道,“山長好!”
隻是今日他來的突兀了,不然所有學生應當是先要舉行拜師禮,即拜孔夫子神位,九叩首,然後再拜先生,三叩首,接著贈送六禮束脩等一係列複雜的程序。
他這樣突兀的上課,倒也省去了這些。
呂渭綸笑了笑,看著諸學子,“坐下吧!今日是我第一次授課,先說說關於學習,我的一些看法。”
堂下瞬間靜默,不管怎麼樣,他們都要先聽聽這新山長有沒有點實力。
“治學之道,我覺得可借《荀子》勸學篇,開篇第一句就說了我們所必須具備做到的,即學不可以已!”
“另有一句,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
呂渭綸雙手負後,在講堂上踱步,“《論語》子張篇亦說過,博學而篤誌,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唐代書法家顏真卿曾作《勸學》,裏麵提到,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
......
長篇大論十數分鍾後,他再次提起另一個主題。
“學,不光要從書上學,更要學會在生活中用。”
“南宋陸遊作《冬夜讀書示子聿》,書中有雲,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前陽明先生(即王陽明)亦有雲,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
“最後,我也說說的我的心得,一句話送於你們。”
“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
這句話當然不是他的心得,而是出自於《增廣賢文》裏,隻是這本書此時應該還沒寫出,便厚臉皮的掛上自己的名頭了!
呂渭綸還是之前看《濟公全傳》的時候才知道這句話的,不想今日竟派上用場了!
......
又過了十數分鍾,聽完之後,諸學生陶醉其中,那些都是前朝前代著名的人物,皆在史書上留名的,有時候單個翻到之時尚無感覺。
可今日,呂渭綸提出自己的觀點,並將一些著名人物的學問,學識引用在一起,學生們頓悟一個道理。
這些古人,無論何朝何代,總是能得到相似的結論,抒發同樣的感情,這無不是在說明山長所說道理的代表性與哲理性。
起初起哄那個俊秀孩童,沉浸於山長的講話之中,折服於呂渭綸的深厚學識之中,久久不能平複。
坐在後堂尊貴座位上的潞王更是對先生有了新的看法,“原來我所知道的先生連他的十成之一都無。”
一胖學生站了起來,“山長,我名為宛童,想問您可是今科的狀元?”
呂渭綸頷首,“不錯。”
“啊!”
站著的宛童像是聽到了不起的事情,“那......那......先生不就是我大明的第二個六首狀元嗎?”
此言一出,室內的學子們瞬間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