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殿中站著的第一個侍經筵官,正是黃老頭,“你來給朕說說。”
黃修撰一聽被皇帝提問,不敢大意,立馬低著頭做出恭敬的姿態,可他卻沒有說出些什麼。
他偷偷斜目,發現文華殿內眾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不由得更加緊張了,豆大的汗水出現額頭之上。
黃老頭結結巴巴的說了幾個字,“陛下,臣......臣以為......”
呂渭綸覺得他並不是完全不知道,而是太緊張了,才沒說出什麼來,想想也不奇怪,一個老修撰,好不容易混了個經筵侍官的機會,當然是更加在意和珍惜。
可皇帝顯然並不買賬,還有些失望。
朱翊鈞將書籍扔在禦案上,臉色很難看,“以為何?你是覺得朕也該去桑林之野裏祈雨?”
黃修撰一聽這話,趕緊跪在了地上,臉型都被嚇得扭曲了,渾身顫抖不止,“陛下!臣......臣斷無此意啊!”
神宗一看他這麼大歲數了,也懶得再跟他計較,“罷了罷了。”
但他接著又指著一旁抄寫的張懋修,“張卿,你來說。”
黃老頭,皇帝都不知道叫什麼,但明顯是知道張懋修的,且不說他父親是首輔,就他自己本身也是今科的三鼎甲之一,排第二的榜眼,在皇極殿傳臚之時該是有些印象的。
張懋修停下筆,略微思索了一番便答道,“陛下,臣以為旱災來臨之時應當迅速指揮移民轉移就食,等災情退去之後再行安排百姓複原。”
皇帝這次沒有說什麼,又指著一旁的蕭良有,“蕭卿,你呢?”
雖說剛才皇帝沒說什麼,但是呂渭綸明顯看到張居正的臉黑了下來,當然......也不排除是他本來就很黑的緣故。
蕭良有開口回複道,“臣以為應當輕賦撥糧。”
可皇帝似乎還不滿意,順著黃老頭的方向,他又指了第二個侍經筵官。
“你,來說說。”
這修撰直接先跪倒在地,“臣以為,蕭編修和張編修說的都可行。”
這等於是說了一句,“俺也一樣啊!”
皇帝又指了第三個修撰,“你。”
這人低著頭,支支吾吾說了句,“陛下,幹旱之時,盜賊突增,故臣以為當除盜賊。”
神宗擺了擺手,這人會意的跪在一旁。
接著,皇帝像是不依不饒的,又指了第四個侍經筵官。
這時,文華殿裏的節奏就突然不對勁了,由將經筵變成了皇帝挨個的提問環節。
其他大臣還好,隻是翰林大學士陳燈此時有些麵上無光了,這些可都是他帶的人,結果竟沒有一個回答能使皇帝滿意的。
國子監祭酒臉上略微露出笑容,暗自樂道,還是帶帶國子監的學生輕鬆些,今日過後,陳燈這個翰林大學士的位置說不定就懸了。
可當他看到陳燈表情的時候,卻很驚訝,“這家夥,一點都不慌的?”
......
第四個侍經筵官跪在地上隻說前幾個同僚回答的都不錯,也沒有提出補充。
於是,整個文華殿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移動到第五個侍經筵官的身上,便是最後一個侍經筵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