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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旨酒(1 / 2)

太皇太後又勉強和顏悅色問了那太監一些事,叮囑他莫要與人談起,便領著人走了。

小太監一溜煙兒似的回了禦書房。

蘭莫批奏折的速度飛快,不一刻案前已空了一大片,聽著那奴才在外頭報“皇上,奴婢回來了”,頭也不抬叫他進了來。

他隻賜過去了一個似乎什麼意思都沒有的眼神。

小太監卻呱啦呱啦開口了,“太皇太後問了奴婢,關於姑娘的種種事。奴婢將知道的都告訴她了。”

“好。”他道。

小太監這麼說著,實則也不懂皇帝到底什麼意思,看了又看,最後將“要不要奴婢去知會姑娘一聲”這句話吞下了肚子。

阮小幺自然是不知道即將到來的麻煩的。

她肚子一天天吹皮球似的大了起來,沒半個月,身子便已經開始不住地胖起來,腿也粗了一圈,腫得難受。

她一邊揉著腿,說出了一天中第一句話,“太醫如今能否探出我肚中的孩兒情況了?”

長月想去給她揉腿,再一次被拒絕,隻得道:“姑娘,如今是探不出來的,好歹得再過兩月呢。您安心養著便好,小公子定然白白壯壯的!”

“不見得。”阮小幺搖了搖頭,神色卻無甚悲傷惱怒,“他剛成形時我便受了傷,前些日子又見了血,也不知能否平安生下。若……”

“姑娘莫要多想,小公子不會有事。”柳兒突兀地打斷了她的話。

阮小幺也不說話了,隻又摸了摸那開始圓鼓的肚皮。

她想說,若這孩子當真出了問題,她該去哪裏再給察罕生一個呢?他這隻血脈,是否就此斷了?

想到此處,她又搖了搖頭,看得兩個婢女一陣揪心。

阮小幺總似乎在發呆,有時會自言自語、有時會點頭搖頭,然而總是不會與她們說一句話。用家中老人們的話說,就是魂兒丟了。

長月心有戚戚,握住了阮小幺的手,低聲寬慰道:“姑娘,盡人事、聽天命。天命已然如此,姑娘尚年輕,總要往長遠了看。從前我們窮苦人家,失了子女、失了丈夫的,家中糧米都欠缺,外頭還要交佃租,不也活下去了?如今姑娘吃穿不愁,比他們是要好多了的。”

阮小幺道:“我要吃穿不愁有什麼用?有了他,我自己便可掙得衣食無憂;但如今我有什麼?”

兩人沉默著,屋中寂靜的難堪。

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道:“你們不是還沒找到他的屍體麼?”

長月心中一顫,不自覺又看了看柳兒。

“死不見屍,誰告訴你們這就是死了?”阮小幺不以為然道:“說不定他在哪處養傷,傷好了,就來接我了。”

長月顫顫道:“姑娘,將……”

柳兒拉住了她,輕輕搖了搖頭。

兩人慢慢退出了屋子,留了阮小幺一人在屋中。

長月剛將門反手關上,便悄聲急道:“你為何不讓我說?姑娘總覺得將軍未死,但你知道的……太醫都說,姑娘這是快癔症了……”

她抿著嘴,說到激動處,眼中晶瑩點點,似乎要哭了出來。

“縱使你說了,她又能聽進去多少?”柳兒沉默了片刻,道:“不如讓她這麼說一說,便當真是癔症,也好過些。”

“將軍屍首都下葬了!”長月幾乎尖叫了起來,“他已經下葬了!”

屋中,阮小幺朝外頭吼了一聲,“燒得焦黑了,誰能看得出來是他!?”

她倒在了榻上,長長地喘息,終於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她不能再這麼心虛大起大落了,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裏的小家夥想。

至少,也要讓他平安生下來。

拿個燒焦了不成形的屍體擺在跟前,任誰都不會接受那就是察罕吧!

阮小幺將這情形想了一遍又一遍,喉中就像堵了塊棉花,哽在不上不下的地方,堵得她難受,卻不敢往深處想。

外頭忽傳來了太監尖尖細細的聲音,“姑娘何在?”

說得有些不倫不類,卻不是院外當值的太監的聲音。

一個小丫鬟前去探看,卻被連著人都趕了回來,跟著進來的是幾個身強力壯的太監,幾名相貌端麗的宮婢,最後頭不急不緩走著個麗裝的老婦,妝容一絲不苟,一雙眸子銳利而冷漠。

柳兒與長月也急急走了來,一見那婦人便慌忙拜首,心知不妙了。

原不是別人,卻是得了消息的太皇太後。

“那姑娘好大的架子,本宮親自來看她,她竟緊閉著屋子,莫不是讓本宮吃個閉門羹?”太皇太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