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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北麓行苑遊春行(1 / 2)

裴嫊這一抄書就抄入了迷,那天她才不過看了數十頁就被弘昌帝嚇得把書給丟到火盆裏燒成了灰燼。此時再捧著這本書在手,一邊抄寫,一邊又看了進去。

弘昌帝批完了兩個時辰的奏折,起身舒展了一□子,見她還趴在那裏用功地抄寫。皺眉道:“朕要去用膳了,裴少使還是明日再來抄書吧。”

裴嫊是那種拿起書就放不下來的書癡,聞言央求道:“還求聖上許妾將這書帶回寢室去抄,這樣也好早日抄完還給聖上。”

弘昌帝的眉頭皺得更緊,一言不發。裴嫊見他麵色不善,不敢再多說,隻得行禮退下。

因為每天隻能抄不足兩個時辰的書,直到除夕,裴嫊還沒將那書抄完。

除夕晚上,弘昌帝倒是也許她們這些在永安宮侍奉的少使們參加了設在太極殿的宮宴。

裴嫊這回坐在最末等的席位上,遠遠的望見弘昌帝仍是居中而坐,太後坐在他的左側,下首左右兩側第一排仍是德妃和裴昭儀。鄭修儀的位次雖升到了德妃下首,卻仍是一襲淺碧衣裙,打扮的並不如何華貴,但自有一種氣度風華,引人矚目。

鄭蘊秀此時也看見了她,朝她微微一笑,便轉過頭去,身子朝德妃微傾,似是在聽她講什麼。

裴嫊繼續往下看去,找了一圈,卻沒見到她妹子裴嬿。

等到各宮妃嬪上前為太後和聖上獻酒時,太後喚了裴嫊上前立在她身邊,拉著裴嫊的小手歎道:“你這孩子,這都半年了,我們姑侄才能見上一麵。九郎既解了你的禁,放你出幽篁館,你怎不來永壽宮給姑母請安呢?便是讓姑母見上你一麵也好。”

弘昌帝就坐在邊上,裴嫊哪裏敢說她其實並未真正被解了禁,可以隨意走動,能去哪兒不能去哪兒全都得聽弘昌帝的旨意行事。隻得把這錯攬在自己身上,“是嫊兒不孝,隻想著嫊兒失了裴家的體麵,怕姑母見了嫊兒反而傷心,這才不敢去給姑母問安。”

“咱們都是一家子骨肉至親,姑母自然隻有疼你的,你瞧瞧你這小臉怎麼瘦成了這副模樣?”

裴太後這話還真沒說錯,裴嫊自從又搬進了永安宮,還被滴溜到弘昌帝眼皮子底下做工,精神高度緊張,導致她完全不思飲食,一到飯點就沒有胃口。不管橘泉怎麼想盡法子讓她多吃一點,她每餐飯也不過吃個小半碗便說飽了,這大半個月下來,比她在幽篁館時確是痩了一圈。

裴嫊不知如何回答,隻好換一個話題,“姑母,我方才尋了一圈,怎麼不見嬿兒妹妹?”

裴太後歎道:“你妹子這些日子病了,因總不見好,心裏也不怎麼爽快,你若得了空,去看她一回,好生解勸解勸她。”見弘昌帝的眼神掃了過來,太後最後又叮囑了一句“你如今在九郎身邊服侍,盡心盡力自不必說,可也要當心自己的身子骨兒。”便放裴嫊回了自已的席位。

裴嫊這才覺得有些奇怪,這半年來她在幽篁館也罷還是新近搬回永安宮也罷,瑞草時不時總能給她說些宮中的消息軼聞。比如弘昌帝又上南熏殿看鄭修儀去了啊;聖上忽然重賞了芳林苑一個小內監啊;周美人新學了首曲子,在禦花園裏唱給德妃聽時,傳到正好路過的弘昌帝耳朵裏,不但沒得了誇獎反被罵了一頓雲雲。

但是這些消息中從來沒有和裴嬿相關的,甚至和裴太後和裴婧相關的也沒有。她也曾問過瑞草她在宮中僅有的這三個親人的近況如何,瑞草總是回她說不知道。可是她能打探到那麼多別人的消息,為何一關係到裴家,她就什麼都打聽不出來了呢?

裴嫊再一次認識到這個現實,瑞草和橘泉畢竟不是從小跟著自己從裴家出來的,而是弘昌帝賜給自己的。

這一頓年夜飯,裴嫊吃的味同嚼蠟,半點滋味也沒有。

雖然因為新年封了印,並無什麼國事要處理,弘昌帝卻仍是一到午後就在小書房呆著,不用批閱奏折便讀書作畫。

元月二日這天下午,裴嫊把她抄好的《北窗瑣記》呈給弘昌帝。她足足用了二十天才抄完了這本書,抄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裴嫊心裏還覺得怪遺憾的,抄書這活對她來說可算不得折磨,反倒是一種享受,如今這本書抄完賠給弘昌帝之後,又不知他會想出些什麼法子來折騰自己。

弘昌帝接過她抄好的《北窗瑣記》,翻開細看了看,容色難辨喜怒,又從書案上拿起一本書遞了過去。裴嫊一見這書是《南耕雜錄》,心頭一喜,據說此書亡佚已久,想不到這宮裏竟還有一本。

“這是文淵閣僅存的孤本,少使的字寫得尚可,再為朕抄幾本書吧。”

抄孤本這種活兒,裴嫊最喜歡不過了,一遍抄完,她也就看完了一遍。而且一旦抄書時,她的心神便會全放在書上,不再留意其他,和弘昌帝呆在同一間屋子時,那種膈應別扭的感覺也就不那麼強烈了。

“聖上,鄭修儀給您送了些梅花上的雪水,說這雪水用來煮茶味道最好不過。”

聽到長喜話中的梅花二字,裴嫊才從中抬起頭來,見長喜捧著一個綠釉粉彩陶罐,遞到弘昌帝麵前請他過目。

昨日晚上下了一場大雪,也不知今年那梅塢中的墨梅開花了沒有?裴嫊看著那粉彩陶罐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