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放手吧。”素衣隻覺得自己眼睛都要花了，本能的鬆開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接著才衝著沁水說道：“你也放手吧，估計是沒氣了，咱倆緩一會就回去吧。”
“素衣，我……”到底是第一次殺人，鬆開手之後，沁水直接癱倒在地，渾身的力氣就像被抽空了一般，好半天也隻說了幾個字，接著便是無邊的淚水，卻也隻是流淚，並未出聲。
“在這裏吊一晚上估計得死得透透的，咱們回吧。”素衣雖然也是第一次殺人，可是相比於沁水，她到底還是好些，不過顫抖的身形還是將她心底的恐懼之意全都表現了出來。
“這樣便回去了？”就在兩個人互相攙扶著準備回房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極為冷漠的聲音，在這剛做完壞事兒的夜裏顯得格外森涼且詭異。
素衣跟沁水先是一個激靈，之後本能的側過身，當看清楚來人的時候，整個人都跟著軟了下來，同時暗暗歎道：還好不是其它人！
是的，剛才說那句話的人正是一直在旁邊看著兩名婢女殺人的連靜彤，不是連靜彤狠心不想上去幫忙，隻是她身邊從來不留無用無能之人，若說自己不懂的不會的，她都可以教她們，可若是心慈手軟之輩，她也不想繼續留著。
所以，兩個人自始至終的表現，連靜彤都看在眼裏，雖然不是十足的滿意，卻也勉強看得過去。
想想自己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樣的？再對比一下，其實沁水跟素衣已經表現的很好了。
隻是若細比起來，沁水跟素衣到底還是差了一些東西在裏麵。
因為沁水跟素衣第一次殺人的年紀是十四歲，而連靜彤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卻是八歲，不過就是個孩童，卻被深宅裏的陰暗事兒逼得不得不舉起屠刀，手刃了那些曾經傷害過她娘親的人。
想想當年那個因為第一次殺人而瑟瑟發抖的小人兒，再看看這兩個人的表現，連靜彤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之後便隱藏起自己所有的情緒，快步走到胡嬤嬤那裏，將胡嬤嬤因為掙紮弄得已經起皺的衣服撫平，又將素衣跟沁水所可能留下來的可疑之處都清理幹淨了之後，這才帶著一絲涼薄地說道：“這樣處理檢查了之後，才可以真正的離開，不要讓任何人抓到你的把柄。”
說完這句話，連靜彤便轉過身離開，隻是留開之前又留下一句話：“將小木棍做好，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自己掂量好了再說。”
素衣跟沁水看著如此陌生的連靜彤，也隻是顫抖著身子對望了一眼，卻不敢再多說什麼，再抬頭看了一眼已經入了九月的夜空，沒有繁星，甚至還有點陰暗。
兩個人剛做了惡事，本就害怕，此時看到天上連顆星星都沒有，忙踉蹌著腳步勉強走回了房，中間有一段甚至是爬著回去的。
恐懼，無邊的恐懼，哪怕素衣跟沁水知道，此時的凶狠也不過就是為了更好的活命，可是內裏源源不斷湧起的恐懼還是讓兩個人做了一晚上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