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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潛伏(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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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軍之陣,哀鴻遍野。▼★▼網、、-

撤退到艾爾城的兩支軍隊涇渭分明地紮營在南城兩側,盡管烈日騎士團分部的人數遠遠低於蓋伊公**隊,但不願意合營的反而是他們,他們不屑與蓋伊軍為伍。一萬騎士與兩萬士兵終歸是不同的,蓋伊軍的士兵就像希爾帝國的護教騎士團,挑個人放到終末之間裏,信仰值估計比阿魯卡還要低。

在“和平年代”裏,蓋伊公國與希爾帝國間如果生了摩擦,出戰的永遠是烈日騎士團,蓋伊公國的軍隊是不願出動的,他們寧願向南進軍,試試能不能從更弱的公國裏撈點好處。由於初代萊茵王給十二個家族分封的時候並沒有留下字據,各個公國間對既定的領土範圍總是不夠滿意。某個大公突然想起自己的爺爺在北邊一條河打過魚,都能成為爭奪領土的原因之一。

而這些公國之間的戰爭,往往隻生在鄉野之間,幾千幾百人的規模衝突。蓋伊公國的軍隊根本沒有經過真正血與火的錘煉,沒有目睹過沙場上橫屍遍野的慘狀。

與希爾帝國護教騎士團的第一場會戰中,蓋伊公國出戰五萬大軍,烈日騎士團尚有三萬騎士,護教騎士團則僅有五萬人。原本的計劃是蓋伊軍的重甲槍兵位於前陣,弓箭大隊殿後,烈日騎士團包抄側翼。誰知道蓋伊軍前排槍兵被護教騎士團衝垮後,第二排並沒有頂上去,而是在看到同袍被騎槍刺殺戳爛血流成河的慘狀後精神崩潰,四散奔逃起來。

本陣一亂,烈日騎士團隻好提前出動,擔起了掩護大部隊撤退的任務。但蓋伊軍不僅士兵在逃,長官也在逃,結果連有序的撤退都做不到。第一場會戰就死傷無數,基本決定了蓋伊公國的命運。若非烈日騎士團拚死奮戰,甚至可能會全軍覆沒。

雖戰敗有護教騎士團獲得了凡力量的因素……根據蓋伊軍腦中根深蒂固的常識,第一波騎兵幾乎是不可能衝破重甲槍兵防禦的。他們隻要立好堪稱戰略兵器的高大塔盾,躲在盾後戳出鋒銳的槍矛,就能讓無數騎兵墜馬而亡。騎兵往往要衝擊好幾波,配合漫箭雨,付出數百條人命才能打開缺口。

但蓋伊軍的軟弱和士氣低落的確太過分了……

戰後分部長布蘭登像罵兒子一樣痛罵了盧卡斯,但盧卡斯本人也沒轍。他在萊茵王國時學習過軍略與兵法,可就是沒這方麵的賦。作為一個戰士他的確夠格,做大公就不行了。

連續戰敗,撤退到艾爾城後,蓋伊軍更是士氣全無。若非布蘭登伯爵監察有力,對逃兵嚴懲不貸,恐怕現在軍營裏都剩不下幾個人了。

——

軍營裏彌漫著讓人直欲捂鼻逃離的臭氣,就像幾年沒清理過的屠宰場。遍地都是傷口膿的傷兵,滿耳都是痛苦難耐的**和咒罵聲。蓋伊軍已經將艾爾城裏囤積的藥物全部征用了,仍是杯水車薪,大量的傷兵得不到救治,還要整提心吊膽等待追兵的到來。

傑克今年剛滿二十歲,他足足有七個兄弟姐妹,不大的田地裏早已滿員。作為農民的後代,他沒有錢去學能用來糊口的手藝,連村裏的木工和裁縫都不要他。沒有田地,沒有手藝,擺在他眼前的就隻有一條路——從軍。

好在他身體雖不算健壯但也湊合,便成功加入了老弱病殘一個都不能少的蓋伊軍。

傑克本以為加入軍隊後,頂多就是拎著長槍和盾牌去攻打南方的村子,或者為了滿足大公的奇怪樂趣搞搞軍演,沒事為禍一下鄉裏,在強盜和士兵之間來回轉職,沒想到希爾帝國突然宣戰了……

短短半個月裏,他嚐到了血的味道,像鐵鏽;知道了高衝擊中的騎槍能把人的腦袋整個兒掀飛,比刀劍還要鋒利;見證了昨還在一起談笑風生的袍澤,今就成了荒野上沒有人去收斂的屍體。

戰爭是能讓人快成長起來的,傑克憑借自己的膽懦弱和跑得快,幸運地活過了幾次會戰。有一次敵軍的投石車將燃燒的巨石扔到了他身邊,將他旁邊的袍澤砸沒了半個身子,血肉模糊都不足以形容那慘狀,腸子內髒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