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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曾經,他也曾暗裏罵過蕭九娘不識好歹,就憑有主子在,她日後怎麼可能沒有一個好前程。可她竟然棄了主子,跑去嫁人了,而主子竟然一點反應也無。即是如此,他一個做人屬下的還能說什麼。
曆時這麼多年來,長豐再度近距離接觸蕭九娘此人。
他一麵暗罵蕭九娘不識好歹活該,竟然進了這樣一個狼窟,同時順著手中的線一路往下查去。
直到他接到手下稟報,親自出現在城外的一處亂墳崗。
看著那連墓碑都沒有的小墳包,他的心咚的一下跌入穀底,腦海裏隻閃過幾個字——
要出大事了!
……
可不是要出大事了嗎?
看著聽完自己的稟報,臉上一片陰沉之色,命人準備連夜出宮事宜的楚帝,常順和長豐兩人都恨不得將腦袋紮進褲襠裏。
常順心裏暗罵長豐幹這事,竟然不讓自己知道,讓他連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而長豐則是內心忐忑楚帝的反應。
一行人輕裝簡行出了宮,一路奔往城外。
往常陰森滲人的亂風崗,今夜憑空多了數十人,平時威風八麵,非大事不幹的龍衛們,此時一個個手裏拿著鐵釺,開始挖墳。常順一臉菜色的在一旁監督著,離這裏大約有數十米的地方停著一輛黑色的馬車,馬車前掛了一盞琉璃燈,在寒風中左右搖擺著。
靜,令人心中發悶的寂靜,隻有鐵釺鏟土的聲音。
不知過去了多久,常順一臉慘白的來到馬車前。
車簾被人從裏掀了開,露出楚帝一貫平靜無波的臉。常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深深的垂下頭去,不敢去看坐在車中人的臉色,嗓音嘶啞道:“稟陛下,是、是九娘子……”
他將手中之物舉起,呈於楚帝眼前。
那是一枚金簪,看似貌不起眼,可楚帝身邊的心腹都知曉,這簪子其實另有玄機。簪子上有一機括,彈開後,可以抽出一柄細長的利刃。
常順輕輕一按上麵的機括,隻聽得‘噠’一聲,露出一截銀色的利刃。
這是當年楚帝給蕭九娘的防身之物,這麼多年來,蕭九娘從未離身過。所以不用說,那無名墳中之人定是蕭九娘無疑了。
寒風凜凜,常順看著不遠處那被風吹得越發枝葉亂舞的黑色樹影,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要出大事了。
*
王家,琴瑟院。
蕭如半靠在軟枕上,臉色紅潤,嘴角含笑地看著臨窗書案前正捧著書看的王四郎。
你再不願見我,又能如何呢?還不是隻能在我身邊。今日你能與我共處一室,事事依著我,明日你就能忘掉她。不過是一個死人罷了,憑什麼和我爭!
“四郎,時間已經不早了,還是早點歇吧。”
書案前的王四郎,身子僵硬了一下,低聲道:“你先睡,我再看一會兒。”
蕭如不依嬌嗔:“你不累,我累了,咱們孩子也累了。他這會兒光踢我,大抵就是在對我說,要爹爹陪著了。”
王四郎無奈,隻得站起身來,讓婢女端水與他梳洗,又換了寢衣,才來到床榻前。
蕭如這會兒已經去了床裏麵,給外側空出了一個位置,“四郎,快躺下吧,你摸摸妾身的肚子,今日孩兒可頑皮了,在裏麵翻滾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