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中正夾著幾個瓷瓶,正是她包中不見的。
步曉曉鼻子都氣歪了,她嗖的衝上去!
胡飛一使力,瓶子飛了出去,在空中變成一個個小黑點。
怒火上頭,步曉曉一掌劈了上去。
她在莫一凡麵前總是小鳥依人的摸樣,怎麼在他麵前就張牙舞爪的?
步曉曉氣喘籲籲,她跟他百招下來,竟有些招架不住。
“阿步,你知道你為什麼打不過我嗎?”胡飛將她的雙手反剪,緊緊扣在懷中,這女人還是老實點比較可愛。
胡飛見她不搭理,知道她肯定琢磨法子脫身,他自顧自的說道:“因為你不夠狠!”
手中的身體一僵,他接著說下去:“你的內力很可怕,傾力而出,我不是你的對手。”
“殺死一個人,不需要任何招式。”
步曉曉安靜了。
步曉曉迷茫了。
懷中的女人異常的溫順,胡飛輕吻她的發頂。
他們的相遇,不知是她還是他的,劫難……
不知奔馳了多久
胡飛將步曉曉鬆開,他躍下馬背,撥開交錯的灌木,一條荒蕪的小徑露了出來。他先行走了進去。
步曉曉握緊韁繩,終於歎口氣,下馬跟了上去。
好奇害死貓。
這道峽穀似被生生劈出,兩旁的山崖高聳入雲,走了許久,眼前出現一片荒草叢生的平地。
幾座木製建築物已經與交錯糾纏的藤蔓長在一起,這裏曾經也繁榮一時,粗大的樹幹上還掛著幹癟發黑了的肉幹,靠近崖壁的地方還有一座破舊的水車。
步曉曉跟著胡飛劈開一條小道,來到了木屋前。
屋門大開,有一個門前還放著個木盆,盆裏有皺巴巴的衣物,似是主人還沒晾上便離開了。
這是什麼地方?這裏的人都去哪了?
步曉曉看到高大的崖壁上有一道泉水流出,她走上前,伸手撥弄出清涼的水花。
“這水很甜。”胡飛靜靜的望著她。
步曉曉接了一捧,真的很甜,很解渴呢!
“這裏曾經流出的水都是紅色的,上麵的池裏堆滿了屍體。”胡飛淡淡的說道。
什麼!?步曉曉手一抖,一股惡心感襲來。
“我便是從這血池中爬出來的。”胡飛麵上毫無波瀾,似乎在講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十五年前,印月教正是鼎盛時期,龍鳴國太子聯手花臨國和江湖各大門派齊來圍剿,他們摧毀了印月教各處的分舵,直搗總壇。
他們殺的天昏地暗,死傷無數。半年之後,印月教在江湖中消失。
“如果你親眼看到母親和親人死在眼前!你會怎麼做?!”胡飛臉上崩出憤恨和濃濃的殺意。
一個三歲的孩子,被母親緊緊護在懷中,母親身上洶湧的血流遍了他的全身!一直到抱緊自己的親人,身體變得冰冷僵硬,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圍剿的人將屍體都扔到了血池中,看沒有餘生的人,便都撤走了。
孩子怎麼叫,親人都不再站起,他獨自在腫爛的屍體堆中生活了七天!每天都靠池中的血水維持生命。直到被教中逃竄至此的教徒救起,他已全身潰爛。
步曉曉喉頭發酸,她上次在山穀看到他身上的標誌,便知道他是印月教的人。
如果這一切發生在她身上,她一定隻剩下恨。她以為自己什麼都不在乎,原來隻是因為她生活在和平的年代。
動了動嘴唇,說不出一句話,步曉曉上前握住他冰涼的手,向來時的路走去。她每一步都邁的堅定,似乎那是通向光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