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赫低頭,溫暖已經從草坪上爬了起來。
男人右手還握著手機,他沒掛電話,麵無表情地對已經站在自己身前,用手拍褲腿的女人說:“繞草坪跑十圈,立即行動!”
溫暖腦子有瞬間的缺氧,她看了眼還在打電話的男人,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咬唇,蹙眉,開始繞著草坪跑起來。
花梨看著溫暖憋屈的樣子,心裏也替她感到難過。她知道溫暖是被人陷害了,但她和她溫暖都站在第一排,並沒有看見後麵是誰在踢她髹。
男人在五分鍾後,電話終於掛掉。眸子不經意地掃了下還在罰跑的女人,心底有些煩悶!
這傻女人,怎麼總是出錯?
隊員們瞧見溫暖在烈日下跑了一圈又一圈,不禁起疑:溫暖這是在故意引起老總的注意麼?還是她今天真就那麼倒黴!?
已經到正午,太陽變得越來越烈。早晨的暖陽,現在照在人的身上已然是灼熱的感覺。溫暖跑了有二十分鍾左右了,連一半的圈數也沒完成。
“咚!”的一聲,溫暖腳下突然發軟,人直接踉蹌了幾步,接著整個人倒在了草坪上。剛才被人踢到倒的時候,膝蓋位置就已經有擦破皮的跡象,現在再這麼一跌,她已經感覺到有血液在往外流。
心裏委屈,現在摔倒了,她鼻子泛酸,眼圈泛紅。起身接著跑的時候,眼淚已經順著風流了出來。她低垂著腦袋,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狼狽。
陽光太毒,花梨就是站在這裏,也被曬得滿頭大汗。畢竟是一個團隊的人,她的直性子做不到看著她一個人受罰。
“報告教官,我有話想說!”花梨心裏忐忑,老總現在麵色暗沉,就像誰欠了他錢一樣。
易秋赫扯了扯襯衫領口,問:“你想說什麼?”
花梨聽到老總的話,頭皮竟然都開始發麻。但話已經出口,沒有不說完的理由:“溫暖腿受傷了,我願意幫她跑五圈!”
“……”
沉默,像無形的魔爪,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眾人看著老總一語不發,眉頭微皺,眸子打量著花梨,又是妒忌又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花梨被易秋赫盯得背脊發冷,身子都不受控製的打了個顫。
“你叫什麼名字?”
“啊?”花梨愣,隨即大聲回答:“教官,我叫花梨!”
男人輕聲“嗯”了一聲,“去吧。”
誒?老總這是同意了?
花梨不敢耽誤,一邊想一邊往溫暖那邊跑去。
溫暖以為花梨也被罰了,朝她露出一個“同病相憐”的眼神,兩人默默的在草坪邊緣跑著。
兩圈過去,花梨見溫暖還在跑,喘著氣望向她:“溫暖,你不用跑了!教官同意我幫你跑五圈,你先去休息休息吧。”
溫暖怔住,心底感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賭氣,溫暖眉頭皺起,拉住花梨,“花梨……謝謝你這麼幫我,但這是我自己犯的錯,我自己承擔!你過去吧,我可以堅持!”
“溫暖,你腿受傷了,別逞強了。”花梨勸著好像隨時都會倒下的溫暖。
溫暖搖搖頭,推搡著花梨過去。花梨見她一臉堅持,倔強得好像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隻得無奈的回到位置上。
和易秋赫說了原因,男人透著光的眸子淡淡的瞥了一眼還在跑步的女人,看了看腕表,低沉的聲線緩緩響起:“解散!下午兩點準時集合!”
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倒地的聲音。
眾人紛紛轉過身,好奇的望向聲音發源地。
“教官,溫暖暈倒了!”
“天,她臉好蒼白!”
“唉,這也是她自找的,誰讓她要在站軍姿的時候犯錯。”
“也是,她該不會是裝暈吧?”
小蒼聽著旁人的冷嘲熱諷,冷冷一笑。想起自己假裝暈倒的時候,易秋赫讓老鼠用水潑醒她,她眸子一轉,對前麵紋絲不動的男人說:“教官,溫暖暈倒了,用不用我幫您接一盆子水把她潑醒?”
花梨看著小蒼那獻媚的樣兒,心底火氣蹭蹭蹭地往上翻!
“小蒼,你還是人麼你!?溫暖都這樣了,你還火上澆油!”
雖然大家夥對溫暖三番兩次的犯錯,感到質疑。但聽到小蒼這不近人情的話,也覺得很是不妥。
就算溫暖是在用犯錯引起老總的注意力,但她現在人都倒下了,小蒼這添油加醋的做法,讓人生出反感。
男人喉結滑動,望向小蒼的眼裏,仿佛蘊藏了千年冰川,“我說了要用水潑醒她麼?”
小蒼瞠目結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她那麼說,不是間接在承認她之前暈倒,是裝出來的。
“想多曬曬太陽?”
眾人一聽,紛紛搖頭,快速進了別墅。
花梨走到溫暖身邊,想扶她進屋。
“你進去,這裏交給我。”
身後是易秋赫幹淨平緩的聲音。
花梨眸底劃過訝異,沒想到老總看著不近人情,其實心底還是個好心腸的男人。
花梨走了,易秋赫修長的腿停在了女人身邊。
她的額頭還有大片汗珠,嘴唇微微張開,呼吸有些急促。鬢邊的發有幾根被汗水沾在了臉頰上,她身子側著,腿彎曲,即便已經暈倒,她那眉頭還是依舊緊緊的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