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到上聯,卻對不出下聯的難受滋味,那真是誰試誰知道。
因此,聽到阿離貿然插嘴,黃蘭賜非但沒生氣,反而急著催促她:“丫頭快!”
阿離閉了閉眼,按照自己從空間裏翻出來的下聯,一字一句念道:“三百副金樽檀板,關情處,沉香亭畔,燕子燈前。””千萬場秋月春風,彈指間,蝴蝶夢來,琵琶弦上;三百副金樽檀板,關情處,沉香亭畔,燕子燈前……
黃蘭賜喃喃道:“從字麵和情境上看,對的倒是工整。隻是,上聯有《蝴蝶夢》和《琵琶記》,下聯呢?”
著,她已經恍然大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猛然一拍手:“是了!下聯是洪郎你的《沉香亭》!還有阮大铖的《燕子箋》!”
“有事弟子服其勞,你這徒兒很聰慧,”洪昉思笑著,若有所思的看了阿離一眼,繼續道:“那這個書童,我也收下了。”
喜訊來的太突然!
山竟然傻嗬嗬的愣在那裏,一句話也不會了!
還是龍過去,一腳踹在他腿彎處,笑罵道:“樂傻了?!還不快給先生磕頭?!”
“哦……哦!”山從狂喜中回過神來,清秀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他噗通一聲跪下,拚命的給洪昉思磕頭,語無倫次的道謝:“拜見先生!謝謝先生!謝謝先生!”
雪,越下越大……雪地中的三個孩子,和邱寶生,卻已經高興的忘記了漫風雪、呼嘯寒風……
……
一個時辰後,長山府衙門外的一處客棧裏。
龍乖乖的跪在地上,垂頭喪氣的接受他翹家出走的懲罰。
山已經被轟去隔壁房間睡覺了,阿離也乖乖躺在炕上,一副甜甜睡熟了的模樣,不過,兩隻耳朵卻全神貫注的聽著屋裏的動靜。
許久,坐在桌前的邱寶生終於一聲長歎,對龍道:“起來吧,明日向洪先生告了假,就趕緊回邱家班一趟,讓你爹放心。”
“我沒有爹!”
龍脖子一梗:“從我娘死了,我就沒有爹了!”
“胡!”邱寶生猛的一抬手,卻僵在半空中:“骨肉血脈,豈是你斷就能斷的?”
龍倔強的不低頭:“那寶生叔你怎麼和邱老奶分家了?!”
邱寶生被他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許久,才長歎一聲:
“這中間有很多事,不是你們孩子能了解的……更何況,我是分家,不是斷絕關係……”
他自己到最後,聲音都越來越低。
龍的聲音忽然響起來:“那我跟阿離的親事,還算數嗎?”
躺在床上的阿離,緊緊閉住了眼睛:沒想到龍哥把這門親事一直放在心裏。
邱寶生想搖頭,但是,麵對龍清亮的眼神,他猶豫許久,才歎口氣:“我跟阿離現在有麻煩,幾年之內,可能隨時會有災禍……”
“那我更得守著丫頭!”龍立刻大聲回應。
他的堅決和真,讓邱寶生想笑一下,卻沒有笑出來。
“如果到阿離十五歲,我們還平平安安的,”邱寶生的聲音不自覺溫柔下去:“那時候你還願意娶阿離的話,我就認你這個女婿。”
“是!”龍聞言大喜,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謝謝嶽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