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智宸發動車子,載著她,朝著春山路的辦公室駛去。
喝了藥,何欣桐好了許多,她蜷縮在她辦公室的沙發上,看著室內的溫馨設計,緩慢的道,“辦公室,我很喜歡,謝謝你!”
他點頭,沒有說話。
她繼續道,“智宸,如果我能治好心髒病,並且給你生兩個健康的孩子,你會要我嗎?”
江智宸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條剛毅的直線,他皺眉看著她,搖頭,“桐桐,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之間根本不是你的心髒病,或者孩子的問題,而是,我已經不再愛你了!恧”
何欣桐臉色一白,剛剛恢複的一點血色,頓時褪的一幹二淨,她顳顬著嘴唇站在那裏。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她顫抖著說不出話溲。
江智宸苦澀的勾唇,斜入雲鬢的劍眉,微微皺起,“因為我答應了何叔叔,挽留你呆在國內,並且輔助你想要的事業!”
何欣桐靜靜的看著他,凝視了須臾,她仿佛接受現實一般的點頭,“我明白,你是有妻子和孩子的男人,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樣愛我,沒有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
他還想說什麼,她也阻止,“我有些餓了,現在你願意送我去吃點東西嗎?”
他說的是送她去吃點東西,而不是共進晚餐,他沒有拒絕的理由,隻能點頭。
來到了一家蛋糕店,何欣桐下車,江智宸坐在車內等她,他開著窗戶,看著她纖細的身影,在蛋糕店挑選東西。
見她挑了一半,他拿起手機,見上麵一個未接來電也沒有,隨即有些失落。
撥通了簡婭柔的手機號碼,他戴著藍牙耳機,靜靜的聽著。
簡婭柔手機響起的時候,正在屋內,她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捂著自己冰涼的小手。
今天玲玲被劉美麗接去了簡家,禮拜六和禮拜天,玲玲都會在簡家度過。
家裏隻有一個人,冷清的她連自己的呼吸聲,都可以聽見。
瘦小的身子,蜷縮在沙發上,熱氣騰騰的咖啡,散發出白色霧氣,霧氣氤氳了她的眼睛。
她別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閃爍的電話,靜靜的盯著那組數字,沉默的等著電話自己掛掉。
果然,電話在響起第七聲的時候,自己斷掉,屏幕恢複黑暗,家裏恢複寧靜。
寧靜的,宛如墳墓。
對,沒有愛情的婚姻,就如同一座墳墓,她在這座墳墓裏,苟延殘喘,抱著他給的一絲希望,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咖啡很快冷卻,她咽下苦澀的咖啡,心髒伴隨著胃一起疼痛。
站起身,找了一顆阿司匹林,就著咖啡喝下,她提起自己的包,穿著米色的毛衣,走了出去。
外麵,很冷,她穿的太過單薄,很快的雙手就凍的僵硬,走在路上,她對著自己的雙手嗬著熱氣,希望能讓自己的手,恢複知覺。
可是,失敗了,這樣冷的天,連她的心都是涼的,何況是雙手。
她隨即不再理會,自己凍的僵硬的雙手,而是挎起了包包,仰頭走在街道上。
不過是一個男人,不過是一場無愛的婚姻,沒什麼了不起。
簡婭柔,你就當做,委屈自己,給玲玲換來一個親生父親。
玲玲這幾天,真的很開心,她看的出,小丫頭臉上的笑容,都多了起來。
隻要玲玲開心,她真的無怨無悔。
想起玲玲,她的臉上多了一抹笑容,溫和的,仿佛這冬季的一朵絢爛冰花。
站在路口,她上了一輛出租車,然後隨意的報了一個酒吧名字,接著來到了酒吧一條街。
站在陌生的街道,她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包中的手機,再次響起,她拿出來一看,竟然是簡家別墅打來的電話。
她接了起來。
“媽媽——”是玲玲的聲音。
“嗯?”簡婭柔的聲音,很輕很柔,仿佛玲玲經常吃的棉花糖,帶著甜甜的味道。
“媽媽,我想你和爸爸了,外婆說,給你打完電話,就可以睡覺了,媽媽你想玲玲嗎?”玲玲清脆的聲音,敲打在簡婭柔柔軟的心扉上,讓她瞬間就覺得,忍受這一切,值了。
不管江智宸有多少個紅顏知己,不管他在外麵怎樣亂來,起碼玲玲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隻要玲玲是幸福的,一切都足夠了。
她深吸一口氣,“媽媽也想你了,寶貝兒晚安!”
說完,她搶先掛了電話,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哭出來。
這樣的日子,有多難捱,這樣的委曲求全,有多心酸,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
站在酒吧的門口,她深吸一口氣,“江智宸,真想給你戴幾頂綠帽子,真想讓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