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想過了,隻要她站起來跳一跳,指不定時空就加速了。如果加速得及時,多半是到了多年後,然後時空折上一折,也是會沒了她的人影的。若是不幸,真成了鬼魂,就靠這張免死牌了。
若是死了?
她都沒寫個遺言什麼的,豈不是太痛心了?
“不行!”武吉終究是發出了抗議。
燒火的兩個人同時向武吉投去了目光:“燒火燒了半天了,你說不行,就不煮了嗎?”
武吉皺起了自己的眉頭,站起來,原地跳了一跳。
跳完就慌了,全然沒有個反應。
該死的。
他們兩個人看武吉的眼神,全然成了看智障的眼光來,這關愛來得太過於突然,以至於武吉又尷尬地坐回了地上。
終究是被兩人舉著,武吉拚命掙紮著,兩人架不住武吉動彈。
武吉就從兩個人的手中掉了下去。
謔,熟悉的感覺讓她激動得很。
睜眼,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裏麵。
她左右張望著,覺得自己這記憶裏麵全然沒有這個場景。
“你回來了?”滄桑的聲音。
武吉尋著聲音,走到了床前,見一臉皺褶,花白了頭發的人奄奄一息:“嗯,回來了。”
“他走前,念叨著你,說對不住。”小波咳了咳,“我總覺得你一直在,我同他說,你會回來的,果真還是你同我親,我知道你的。”
武吉握了小波的手,一時之間,有點兒不知所措,她可沒有想過時間加速,加速得這麼快。難道這就是自己來,同別人來的區別嗎?
武吉皺起了自己的眉頭。
“我同他妻說,他不過是把你當了長輩,她都鬧了一輩子了。”小波頓了頓,“我一輩子都快過去了,你還是這麼年輕漂亮。”
武吉一頭烏黑的秀發,一點兒變化也沒有,她想說些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隻垂著眸,看著小波。
“我這一生,終究是沒把你說過的話都做到,可是我也很努力地活著,有認真地生活。”小波說著咳嗽了起來。
每咳一聲,武吉的神經都跟著後麵緊繃了起來。
“找了你這輩子,沒想到自己死時,會看到你,你當真是仙女?”小波俏皮的話脫口而出,隻不過沒有孩童的臉龐,連帶著聲音都成了有顆粒的錄音片。
“你覺得是,就是。”武吉實在是沒有忍住,眼睛裏流出了淚來。
“那真好,我以後又可以和你一起生活了。”小波的話說完。
武吉便感受到了小波的手沒有了抓力,小波自己將眼睛閉了起來的。
“睡吧。”武吉輕聲地說著,說完之後,竟嚎啕大哭了起來。
哭著,覺得自己傻不啦嘰的,好歹她也是走了,她該激動得開香檳慶祝,不是嗎?
這番竟是覺得自己傻氣了,連忙又掏出了牌子,牌子上麵呈現出了一個圓環,圓環上麵有個電,不停地在移動中,圓盤中間顯示“2%”。
武吉皺起了自己的眉頭,習慣性地將這牌子當成了手機,向上滑了過去:一張《清明上河圖》,一張《貨郎圖》。金與北宋大戰,汴京沉了。
她抬頭又向小波看去,小波的頭枕在了枕頭上,她的耳垂上綴著耳環,那耳環正是那日她買來,讓賣貨郎捎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