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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同床共枕(1 / 3)

叮——

暴雨傾盆般齊齊墜落的冰箭撞上底下一圈火舌吞吐的靈氣罩,發出一聲脆響,凝成實質的相克靈力一瞬間散發出恐怖的壓力。

轟——一眨眼的功夫,冰箭撞入火罩內部,眾人隻覺兩者相撞之處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白光,令低修為者齊齊暫時性爆盲,隻能聽到耳邊傳來連綿不絕的炸響聲,如同雨前滾滾悶雷。

高台眾人紛紛站起,雙眼緊盯戰局,難以相信這樣的一戰僅是築基期的水平。

“啊——”

一道人影被甩了出來,形容狼狽。定睛看去,竟是被認為穩操勝券的靈均,皆是不敢置信。

卻到底,勝負已分。

爆炸中心漸漸穩定下來,白光褪去,煙塵落下,露出巨大凹陷中心站的筆挺的人。他身上衣衫焦糊,渾身血肉模糊,難以想象那曾經俊美絕倫的麵容。

以劍支地,搖搖欲墜,他卻自始至終,長身矗立。

可以想見對方為了取勝,如何強行逆著衝擊力仿若磐石、不移不動,否則必是像靈均一樣,被甩出來卻隻受一點輕傷。

如此執著,如此風骨,令人肅然起敬。卻也有人歎惋,如此傷勢,恐怕再難恢複,過剛易折啊。

高台之上,如一陣風一般飛快閃過一道白影。

“師尊,我贏了。”焦糊糊的臉咧開嘴,笑出一口小白牙,然後安心地倒在熟悉的溫暖中,沒了知覺。

玄滎不知道這一刻自己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匆匆對明旭和虛淨點了點頭,身後傳來的讚歎他都聽不見,隻是抱緊懷裏的人往碧波湖畔小屋掠去。

輕輕把渾身是傷、沒個人樣的混蛋放在床上,他執起對方手腕,輸入一道細細的神識查探對方情況。

經脈炸裂,髒腑破碎。

玄滎出乎尋常的冷靜,他一直是冷靜的,這個時候更是顯得尤為冷靜。除了剛剛掠下高台時麵上一閃而逝的慌亂後,他的臉部表情再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仿佛冰雪凝就,如同他現在有條不紊的動作一樣。

先是輸入靈力溫養保護,接著是內服傷藥,再外敷藥粉包紮好,然後幫對方煉化藥性,引著藥物往傷處走。

等到做完一切,把人輕柔放平後,他終於開口,“有本事去挑戰,你有本事別受傷!”

聲音明明是古井無波,卻無端透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血腥恐怖。

床上人睫毛一陣亂顫。

“有本事受傷,你有本事別裝暈!”

長長的睫毛抖阿抖,終於在周圍的低氣壓下掀了開來,“師尊。”聖君霄兩個被裹成白兔的爪子抓著下巴下柔軟的被子,表情和他的爪子一樣無辜。

“怎麼,翅膀硬了?學會騙我了?”等看到對方真的睜開雙眼,玄滎才心底一鬆,坐了下來,狀似漫不經心道。

“師尊,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罵我!”聖君霄倒豆子一樣噠噠噠道。

玄滎表情一滯,覺得在自家徒弟木乃伊一樣的臉上看到愉快高興一定是自己太生氣的錯覺。

“怕我罵你?我為什麼要罵你?”他繼續問道,語氣殊無起伏,指節輕敲桌麵。

篤篤篤,有節奏有規律的鈍響就像敲在聖君霄心髒上一樣,好像一瞬間與心率共頻了,可是他明明是沒有心跳的。他喉頭有些幹澀,“因為弟子受傷了,贏得不好看。”

砰——

鈍響瞬間變作一聲巨響,金絲楠木桌四分五裂。

站在碎裂的桌邊,玄滎怒極反笑,“阿堯怎麼會贏得不好看?以築基修為挑戰元嬰修士,還勝了,即便把修為壓製到一樣,也足夠一戰成名了。”

聖君霄:“………”瞥一眼很好地避開床榻慘烈濺開的木渣,他咽了咽口水,立刻改口,“因為弟子受傷,讓師尊擔心了。弟子知道的。”說著,可憐巴巴地伸手要拽玄滎袖子。

“你知道個屁!”見對方動作,玄滎低罵了一句,忙把慌著坐起來的聖君霄一把按了下去,動作很粗暴,落手很輕柔。

聖君霄有些不敢置信,原來玄滎也是會說髒話的。他覺得說的有點好聽,咧嘴笑了笑,“師尊,弟子不是小孩子了,總是會遇到強勁對手的,師尊不可能保護弟子一輩子。再說弟子是魔族,身體強度本就強於人族,阿堯自己有分寸的。而且師尊擔心弟子,弟子也在意師尊顏麵啊。”

怎麼不是小孩子啊?怎麼不能保護一輩子啊?就你魔族皮糙肉厚是吧!玄滎心底輕哼一聲,怒火奇異地熄了下去,卻不搭話。

聖君霄歪頭想了想,“師尊是生氣阿堯不顧自己安危,可是……阿堯也很生氣,師尊明明在閉關期間受傷了的,還想著要接下挑戰。”

玄滎一愣,麵上劃過一抹不自然,“誰告訴你我受傷的?”

“弟子看出來的。”說著伸出小白兔一樣的手擦了擦玄滎額頭,“師尊都流了一早上的冷汗了……啊。”

話還沒說完,他鑽出來的手就被玄滎塞進被子裏。

“怎麼了?哪裏痛?”聽到徒弟一聲輕呼,玄滎忙問道。

聖君霄搖了搖頭。

玄滎不信,“那你‘啊’什麼?”

“我覺得師尊暖和。”聖君霄舔了舔下唇,“所以舒服得情不自禁‘啊’了一聲。”

玄滎:“………”

“師尊陪我睡會兒吧,我冷。”說著,聖君霄像蠶蛹一樣拱阿拱,往裏縮成一團,留出大半張空床。

一個火靈根旺盛的人特麼和他一個冰靈根的人說冷?以前不是見天地說熱嗎?

玄滎不知道該給什麼反應,卻又覺得小徒弟蜷縮的樣子特別可憐,然後等他反應回來的時候,已經掀開被子躺了進去輕輕抱起旁邊的大隻了。

果然……很冷。

玄滎皺了皺眉,因為失血過多嗎?

聖君霄愜意地低吟一聲,把腦袋埋對方胸口裏。

感受到噴灑在胸口熱氣後,思考中的玄滎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身體微微僵硬,不自然地撇開腦袋,想推開身上的“木乃伊”,又怕傷到對方。

察覺到對方小動作的聖君霄眼睛微微眯起,忽然鬆開手,擔憂道:“對了,師尊哪裏受傷了,不要管阿堯了,快療傷吧。”

玄滎微僵的身體越發僵硬了,抿了抿唇,還沒開口,聖君霄恍然道:“是不是很麻煩,需要阿堯幫忙?”

“閉嘴!”玄滎終於忍不住低喝道,雙手箍緊懷裏的人,不讓對方再動來動去,“一束火靈力躥入經脈罷了,已經拔出,剩下創口睡一覺就好了。”說完就飛快地閉上了眼睛。

聖君霄:“………”

他把腦袋繼續貼在對方胸口,咚咚咚,有力的心跳響在耳邊,震的耳朵發燙,他覺得這聲音特別好聽,大概是因為他沒有心吧。缺少什麼總會覺得什麼格外珍貴。

過了一會兒,他小心地支起腦袋,對著對方耳畔輕聲道:“睡吧。”聲音渺遠得好像天邊來。

隨後,他靈活地從對方懷裏鑽了出來,好像沒有受傷一樣。他也……的確沒受什麼傷。和把修為壓製到築基期的靈均比試都要受傷的話,那以後還談什麼綁走玄滎?

之所以弄出這些傷來,一是以防玄滎起疑,二是……若是真輕鬆贏了靈均,那九虛宗和上玄宗難免會起嫌隙,如今靈均戰敗,他“重傷身死難料”,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