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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客思倍從來(下)(1 / 2)

第八十四章 客思倍從來(下)

會談到了傍晚結束,阿布本來要留趙興吃飯,但趙興忙著去碼頭看看自己的船,而蒲易安似乎也無心參加宴飲,兩人匆匆在契約上簽過字後,告辭而出。

出門後,趙興手上多了一枚戒指,這是阿布送的印章戒指,上麵有特殊的暗記。海陸遙遙,在信息交流不通暢的時代,雙方約定就以各自的印章作為辨認,唯有拿著蓋上印章的授權書的人,才值得信任……當然,這都是些小細節。

走出阿拉伯商館後,蒲易安顯得有點憂心忡忡,他低沉著嗓音說:“最近傳來消息,通向歐洲的商路幾乎中斷了,那裏崛起了一個威尼斯公國,而陸地上,基督徒的海盜式進攻也從未休止……”

威尼斯公國——那麼,伴隨著威尼斯公國的崛起,應該是玻璃製造業的繁盛。這個威尼斯公國,除了玻璃外,趙興隻記得莎士比亞曾經寫過一個喜劇《威尼斯商人》。

這個時代,阿拉伯人的航海技術應該是最先進的,他們稱霸世界各大洋。威尼斯公國近水樓台先得月,從阿拉伯商人那裏學會了先進的航海技術,而後,從阿拉伯商人那裏收購貨物,倒手賣向歐洲,賺取了大筆的錢財。

而後,西班牙人因為靠近威尼斯、靠近阿拉伯,也迅速學到了先進的航海技術,再然後,世界進入了大航海時代……

大航海時代是世界曆史的一個重要階段,趙興再曆史盲,也約略記得這個時代的存在。由威尼斯公國,他突然想到了新加坡。

“我記得有一個地方,我記得那峽口是一個肥沃之地……我們去找它,把它建成東方中轉站。這樣,威尼斯在西方中轉貨物,我們就把東方的貨物向非洲、向阿拉伯中轉……走,我們沒時間耽誤了,趕快走”,趙興立刻下著決定。

其實,他的這個決定已經晚了,也就在他抵達西貢不久,三佛齊一位王子為追逐一頭獅子,來到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他把這片土地命名為“獅子國”,這就是後來的新加坡,扼守馬六甲海峽的新加坡。

蒲易安搖搖頭:“你說的哪地方我知道,勃泥(宋代對文萊的稱呼)是吧?你難道不知道,是我祖上的蒲盧歇引導勃泥商人朝貢,由此,我們家族有了宋人身份?扼守峽口,我們已經做不到了。

這次,阿布要隨我們走,他至少需要十天的準備時間。而我多年沒有回家了,越過那片大海,必須靠他引路。所以我們必須等。”

蒲盧歇,應該是“布魯歇(brocher)”吧。這個名字似乎是維京人的名字?怎麼,蒲氏家族有維京血統?

趙興還想說‘“恐怕你誤會了,勃泥該是菲律賓的稱呼吧”,可他才張嘴,就聽到路邊一名穿唐裝的小青年,學著宋人的姿勢搖頭晃腦吟誦:“交趾殊風候,寒遲暖複催。仲冬山果熟,正月野花開。積雨生昏霧,輕霜下震雷。故鄉逾萬裏,客思倍從來……好詩啊好詩。”

他是用宋語吟誦的這首詩,吟誦時他還眼睛盯著趙興,似乎就等趙興搭話。

趙興止住了腳步,看著對方,微笑不語。那人拱了拱手,行了個宋禮:“在下陳公川,閣下可是來自天朝上國的大賢?昔日,唐朝杜審言做了剛才那首《旅寓安南》,大賢此來,可有佳作?”

聽到對方這一通名,蒲易安臉色一變,湊到趙興耳邊低低說:“他祖父是殿前都指揮,很大的官。”

陳公川笑意盈盈的看著趙興,繼續問:“我剛才聽說,有人邀請你去王夫子祠,閣下卻急著趕路,拒絕了……不知閣下現在急不急?”

“不急”,趙興爽快的回答:“我現在一點不急……看情形,我還要在這待幾天,等個夥伴一起出海,這幾天裏,我一點不急。”

“請——”,陳公川端手一迎。趙興毫不客氣的與他並肩而行。

王夫子祠不尊崇王福疇,卻很尊崇他兒子、唐代才子王勃。門口處,牆上鑲嵌著幾塊碑石,刻著王勃所寫的《滕王閣序》,這些碑文看來出自不同人之手,他們用各種筆體書寫著同一篇文章,並將這些字刻成石碑,鑲嵌在牆壁上,可……在王勃父親的祠堂內,書寫這些字帖,總給人一種“關公門前耍大刀”的感覺。

寺門口,兩邊的門柱上還懸掛著一副對聯,似乎在感慨王勃的身世,上麵寫著:“

運達又如何無非半世虛榮一場大夢;

壽高人不免到底清明細雨重九斜陽。”

好對聯。

趙興邁進祠堂時心裏忍不住激動——這就是孕育名人王勃的地方嗎?想當年,王勃之父就是在這裏教導王勃成才,於是才有了名動千古的滕王閣序——“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時運不濟,命運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