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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打鬥(1 / 3)

第九十八章 打鬥

再向前走,是相國寺,離的很遠,相國寺的喧鬧已經傳到趙興一行人耳中。

那就像一個開了鍋的大鼎一樣沸騰著,吵鬧著、叫嚎聲、壞笑聲、吆喝聲、聲嘶力竭的叫賣聲混雜成一片。那情景活像一個現代自由市。

迎頭的是幾個相撲坊,這是“野場”——宋代相撲分兩種,一種是軍中相撲士,每逢重大節日朝廷會派他們出來表演,這些人稱之為“內等子”。另一類是民間相撲手,靠表演謀生,這種相撲場麵被叫做“野場”。

相國寺入口處就是幾個“野場”,現在正在進行的是女相撲手的表演。宋代的女相撲手表演頗似後世那種女子摔跤比賽,這些女性相撲手身穿很少的衣物進行摔跤表演,表演一會兒,她們身上的衣物便在廝打中被扯去,於是兩名女相撲手,就在近乎赤裸狀態下,繼續進行搏鬥。

這樣的相撲表演,它比現代的“相撲秀”似乎更加淫穢,這居然是在宋代,被人稱為禮教嚴苛的宋代。觀賞這種相撲比賽的主力也不是市井百姓,是朝廷官員及其家眷。

這裏還在內城,站在皇城牆上可以看到相國寺的表演。不當執的官員在購物完畢,都會帶著家眷來到相國寺前觀看相撲表演。而當值得官員,則偷偷站在皇城牆,眺望這裏的表演。

宋人純樸,他們還不知道表演與競技的區別,這場相撲表演,誰勝誰負都是安排好的,決定勝負的因素在於“賭金”的多少。趙興看的這場表演,觀眾是下注的。在表演台上已堆著厚厚一層銅錢,台中間劃一道線,代表競技的左右兩方。下注的人選中一方投注。

看表演的某些官員純粹是色中惡鬼,他們不在乎輸贏,隻想比賽激烈一點,好一飽眼福,就把手裏的銅錢灑向台中間——這些錢全歸勝者。

按慣例,相撲台上的銅錢撲的越厚,比賽似乎越有觀賞性。於是,台下觀看的官員及家眷一邊把銅板扔到台上,一邊聲嘶力竭的呐喊助威。他們的情緒激動,活像現代觀看拳擊比賽的那種熱血場麵。

趙興處身其中有點不自在,畢竟,看到女人在麵前如此赤裸裸的打鬥,讓他很不適應。他注意看了一下,發現朝雲與程阿珠她們臉上都沒有反感表情,那位陳伊伊居然也學著場邊那些婦人,向台子上猛灑銅錢。

是我錯了嗎——趙興捫心自問。

可這是宋代,宋代人習以為常的事竟然如此怪異。

據說,那位砸缸的司馬光也看不慣這種現象,他曾經在一份奏折裏說:“上有天子之尊,下有萬民之眾,後妃旁侍,命婦縱觀,而使婦人裸戲於前”,太不成體統了,因此請求皇帝禁止此類遊戲,然而,宋仁宗終究沒有下令禁止。

這就是宋代。

宋人的賭博習性是極重的,而宋代也是中國賭博習性最重的時代,民間傳說,骰子的大小規則是趙匡胤定的,開國皇帝既然這麼好堵,群臣也有樣學樣,著名女詞人李清照,曾記敘賭博的花樣:“夫博者,……且長行、葉子、博簺、彈棋,近世無傳者。若打褐、大小豬窩、族鬼、胡畫、數倉、賭快之類,皆鄙俚不經見;藏弦、樗蒲、雙蹙融,近世廢絕;選仙、加減、插關火,太質魯任命,無所施人智巧;大小象戲、奕棋,又唯可容兩人;獨彩選、打馬,特為閨房雅戲。”可見,這位著名女詞人,也是一個狂熱的賭博愛好者。

也正因為如此,宋代的賭博行為是公開而合法的。大多數賭博都是“為當地稅收做貢獻”,所以,如果看到有人在宋代抓賭,那基本可以肯定,此人是個穿越人士,至少是從明朝穿越過來的。

相撲之所以在宋代如此盛行,是因為它與賭博密不可分,所有觀看相撲比賽的人,多在誰勝誰負。每個人都在為場上的比賽而揪心,但他們想不到,這僅僅是一場表演,勝負已經安排好了。

不一會,結局果如趙興所料,那位壓軸最多的女相撲手不出意料的輸了,場中的賭場負責人吃下了那些賭注,而後賠付了賭贏的人,心滿意足的帶著盈餘的賭金轉入後場,場中一片叫罵聲,唯有那些不擲錢在相撲台上的人滿意的看著這場比賽的結束,他們飽了眼福,又沒有得失之心,自然滿意。

宋代有三個大的賭博節,分別是元宵、冬至、寒食,在這三天裏,全國百姓都可以公開賭博,賭博的形式主要是“關撲”。這三天之外,可以公開賭博的形式唯有賭場和相撲場,而相撲那種在光天化日下博彩的性質,讓賭徒尤為沉迷,所以女子相撲手退場後,觀看比賽的人依然沒有退去,反而越聚越多,因為正戲開始了。

接下來上場的是男子相撲手——依舊是表演性質的比賽,然而比女子相撲激烈了許多,等兩隊男子相撲手表演結束,撲台的擂主上場了,他先是跟幾位徒弟表演了一下相撲的絕活,而後,捧出一個大盤子,上麵摞滿了銀元寶。捧盤的人繞場一周,而後將銀盤置於台中心,用一塊紅綢布蒙起——這就是懸紅,有人能打敗擂主,則可把這盤銀元寶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