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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多才多藝的女伎(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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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圍著幾個閑漢,似乎正吵鬧不休,見到趙興來了,初不屑,繼續吵。等趙興走近了,忽一人喝了聲“天,是淨街虎……”那幫閑漢隨即一哄而散。

趙興在那幫閑漢吵鬧的地方住步,正是梅家大門。門上還掛著一個告示,趙興一瞅,樂了。這則告示是一個征婚廣告——宋代征婚廣告。

新鮮!

告示一行字,寫著:“我家女娘不善裁袍補襖,亦不擅治蛇蟲,唯善斬膾,切抹批臠,片片似紙薄……”

告示上為什麼有“亦不善”——因為旁邊一幅征婚廣告在跟它打擂台,上寫:“我家女子不善裁袍補襖,若修治水蛇、黃鱔,一條勝似一條……”

梅家小院布置的類似現代私房菜館。

其實,最早的“梅三娘”與梅聖俞沒有親戚關係。她也不姓梅,本姓鄭,是梅家廚娘。因為梅聖俞的緣故,京城裏才開始有了吃膾的風尚,而這些嗜食膾的人,又多少是與梅聖俞有淵源的。久而久之,“梅家鄭三廚娘”便簡化成了“梅三娘”。

中國古代女性的姓氏容易湮沒,經常被冠以夫姓,或者幹脆以排行稱呼。所以,曆代斫膾傳人幹脆就以“梅三娘”作為伎藝傳承人的稱號,自己本身姓反而並不在意。

趙興正站在門口衝那兩幅征婚啟事發笑,梅家小院裏走出來一個女子,著紅裙綠裳,梳高髻,穿寬領短衣,還在腰間配上一條繡花裹肚(圍裙),更顯俏麗。

她手裏拿著一個包裹,容止循雅地衝趙興行一禮,柔柔說:“大官人請了——是大蘇學士家來接我的嗎?奴奴就是梅三娘,小女子先謝過大官人替我趕走那群搗子,怎敢勞動大官人親來!”

門內,一個瘦弱的男子畏畏縮縮地向外張望著,看到身材高大的趙興,又馬上縮回了身子。梅三娘倒是充滿愛意地衝院內那人擺擺手,軟語溫聲地吩咐:“郎且安心,大官人露麵了,那群搗子必不敢再現身。郎定須照看好我娘,等我回家!”

院內的人再沒有露頭,梅三娘像是在對空氣說話,但她卻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悵然望著院內許久,直到院內傳來一聲哼,她才輕移蓮步,斜斜爬上馬車。

蓮步?趙興看看梅三娘留在地上的腳印,那是一雙“錯到底”的鞋子——這是趙興在宋代,第一次看到裹腳女人。

馬車轔轔開動,從出巷內,趙興突然問:“梅小娘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車內傳來柔和地聲音:“大官人的勇名傳遍了整個汴梁,小女子全憑一雙手穿街走巷討生活,豈能不知大蘇學士門下的‘惹不得’,當日卜慶不信,今日他的屍骨何在?……咦,大官人怎麼知道小女子認出你了?”

“卜慶……市井傳言,可不能盡信呀!”趙興諄諄教誨說:“市井裏都把我傳成啥?說我是城管還是城管化的妖魔……城管是啥你不知?沒關係!嗬嗬……開個玩笑!你剛才說‘大官人露麵了,那群搗子必不敢再現身’,我是從這句話裏知道:你定是認出我了。”

蕭峰駕著馬車緩緩而行,這一刻,場麵顯得很溫馨——雄峻大馬蹄聲清脆,出了巷子,馬車周圍人聲鼎沸,趙興騎在馬上,俯身說話,那梅三娘撩起車簾,軟語款款:“市井之中倒是沒說大官人啥壞話,隻是大官人連夜追殺卜慶,一夜連破卜慶數處藏身窩,汴梁城一夕數驚,人人都懼家中忽來‘外客’……大官人真以為,汴梁百姓都是瞎子聾子嗎?

人都說了:卜慶那廝不合綁架了大官人妻舅,惹了不該惹的人。大官人含怒出手,攆的卜慶無處可藏,隻好向大官人負荊,沒想,大官人鐵石心腸,砍下那廝的腦袋給自己小妾玩耍,以贖自己照顧不周之罪。

你在自家院門前說的話也傳遍汴梁: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人做了初一,就需想到十五還債……這話多好啊。小女子活了這麼大,沒聽過這麼有道理的偈語,簡直……太有道理了!”

嗚嗚嗚嗚!趙興來宋朝這麼久,隻見他崇拜別人,沒見過宋人崇拜他,這是他第一次享受崇拜……這感覺,真他娘的——棒!

趙興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舒坦,他充滿渴望地不住建議:“還有呢?”

“人都說:大蘇門下‘惹不得’,身高馬大心如鐵,似笑非笑心如刀,出手不餘半點情……都說:挺和善一個人,一旦惹毛了他,全家死光光。”

“還有呢?”

“奴奴阿父前年故去,家中無依,便招表哥來家主持,無奈表哥生性懦弱,不喜與人爭鬥。城中搗子日日前來糾纏,家母不忿,便怒出招貼,希望為奴奴招個能頂梁立柱的人,支撐門戶。沒想到,那群搗子反得勢不讓人,每日候在門口驅趕求親者。

恰好大蘇學士來請,奴奴就想了,若大蘇門下‘惹不得’派人來我家門兜一圈,那群搗子必不敢再來,從此表哥也敢出門做事,豈不兩全,沒想到卻是大官人親來,奴奴在這裏謝過了!”

“且慢!”趙興止住對方的感謝:“人都說汴梁民風淳厚,鄰居敢為不平事與無賴子、甚至衙役發生衝突,以前文忠公(歐陽修)、君實相公(司馬光)都曾做詩讚美。我也曾親身體驗過,以卜慶之威,我的鄰居都敢出聲嗬斥,怎底你鄰居不見出頭,反而……?”

“唉——汴梁城有淳厚百姓,卻也有卜慶之類。叱責,不能令卜慶無疾而終呀……大官人也看到了,我家來往皆權貴,鄰裏相處自然不敦睦。恰巧鄰家有女娘,與奴奴一般大小,奴奴放出求婚之風後,上門的都是來奴奴這裏的,鄰家心裏自然……”

“求婚”,趙興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梅三娘,梅三娘不懼,坦然地迎著趙興的目光。趙興想了片刻,忽然拉住了車韁:“蕭峰,你騎我的馬回去一趟,把鄰家那會擺弄蛇蟲的女娘一並請來……嗯,順便看看那梅家表哥,回頭,把你看到的告訴我!”

“大官人,我家表哥……”

“你家表哥特別多,沒有大事不登門”,趙興回了一句,紅燈記裏的唱詞,趕著馬車慢悠悠的走,邊走邊跟梅三娘聊著天,倒也其樂融融。

趙興來自現代,他沒有那麼強烈的等級觀念,自己一位新出爐的進士老爺趕著馬車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走,車後載著一位女伎,他倒一點不覺的尷尬。這讓梅三娘頗為自得,她坐在車上,顧盼身姿,也忘了提醒趙興一下,兩人就這樣穿過宋代的東京汴梁城,那感覺,別提多安靜。

不一會,蕭峰牽著馬,馬上馱著一個女子,一溜小跑的追上了馬車。馬身上斜坐著一名明目皓齒的妙齡少女,她穿一身鵝黃衫,綠裙……除了衣服顏色與梅三娘略有差別外,兩人的裝扮幾乎差別不大。

趙興的馬鞍是特製的,因他本不擅騎馬,為了安全起見,他把現代的橋式馬鞍搬了出來。這種橋式馬鞍很大很穩,馬鞍前方還有一個特製的“闌手”。那女孩斜坐在馬上,手抓闌手,馬鐙被蕭峰調整了位置,舒坦的坐姿讓這女孩在馬上一點沒露出緊張情緒。她就像一名騎上旋轉木馬的現代小兒童一樣興奮雀躍,一見趙興,她就得意的翹起雙腿,露出了腳上那雙做工精致的“錯到底”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