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兩個僧人的拜訪(1 / 3)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兩個僧人的拜訪

趙興竄到堂下吩咐自己的學生,王鞏才一皺眉頭,聽到趙興的話,聯想到他剛才的問題,馬上點點頭:“也是,萬一懷孕了,讓她們出去不太妥當。將養半年,什麼都清楚了。離人,不需一年功夫,三四個月就顯懷了。”

趙興這裏急匆匆的吩咐學生,對王鞏的交代心不在焉,王鞏看到這情況,也就隨趙興安排。他退到後堂,對盧夫人與柔雲講了剛才的事,用羨慕的語氣說:“子瞻兄的文采還則罷了,他收的這個弟子實在令人嫉妒,連老師做的事情,首尾都料理幹淨了,想起來,怎不令人鬱憤欲狂?!”

趙興這裏隻顧催促學生,分派人手,他擔心那些女子再被轉賣到外地,那就更麻煩了。走出王鞏的大門,他才想起忘了問這些事情是發生在什麼時候,想回去,已經來不及了,被他催促的學生們已經騎上快馬出發了。

返回到院中,趙興發現院裏還多了一個熟人,他詫異的拱了拱手,問:“嶽丈大人,你怎麼來了?”

程老七畏畏縮縮的上前鞠了個躬,說:“姐夫,聽說珠姐有喜了,我特地帶幾個蘇州老媽子照料,不知姐夫這裏是否有地方安生?”

趙興拱拱手:“嶽丈大人客氣了,我這裏再怎麼住不下,還能住不下您老嗎?阿珠見過了嗎?”

“見過了見過了”,程老七一個勁的鞠躬作揖,倒讓趙興很不好意思。

“姐”這個詞在漢代還被認為是蜀人的方言,許慎在《說文解字》中說:“蜀人謂母曰姐。方言也,淮南謂之社,因類記之也,社與姐音近”。成書於宋代的《廣韻》的注釋是:“姐,羌人呼母。”

中國古代是一個官本位的社會,若自家女兒有了朝廷誥命,而自身還是個平民,則需要對女兒采用尊稱,這個尊稱就是“姐”。比如阿珠就要稱之為“珠姐”,趙興就被稱呼為“姐夫”。在清代以前的古代中國,平民嶽丈都是如此稱呼官員女婿的。而清代以後,“姊”的稱呼逐漸不再使用,“姐”逐漸取而代之,弱化為姊妹間的稱呼。而明人常說的“滿虜喜把老媽當美女”,原因也在此。因為在滿人以前,“姐”這個詞是尊稱,是稱呼母輩的。

趙興愣了好一會才適應被自己嶽丈呼為“姐夫”的怪異,這位程老七生性懦弱,原本想指望女兒養老,現在有了趙興這個女婿,他在族中地位直線上升。自趙興走後,他一直守著杭州大莊園做老員外,日子久了想念女兒,聽到女兒的喜訊,趕緊從蘇州雇了幾個老媽子,飛奔而至。

與他同來的還有數人,人群中僧佛印最顯眼,他一身月白僧袍,瀟灑的衝趙興拱拱手,這大冷天的,他穿的雖單薄,但那種神仙風度呼之欲出,別人想學都學不來。他笑著說:“施主,小衲稽首了。”

趙興隻想了,望著這位傳說中的名僧,他取笑說:“行了,大師,別在我麵前做出那種神仙哥哥的樣子……我聽說,你喜歡騎驢滿街走——不,是騎驢滿街宣揚佛法,我給你準備了幾匹馬,密州團練三千匹戰馬任你挑,怎麼樣?”

僧佛印卻不領情,他唱著佛號回答:“施主,修行人怎麼能如此豪奢無度,施主的情意老衲領了,戰馬還是送給軍士們吧。老衲一生,有驢足以。”

僧佛印替趙興搞到了敦煌壁畫的拓本,裏麵有降魔變的具體形狀,還輾轉替趙興從西域找來了黃氏三兄弟鑄造大銃,雖然這個貪財的和尚收足了錢,但趙興依然感謝對方那份心意,他右手往屋裏一引,嘴裏客氣道:“大師,怎麼跟我嶽丈一起來了?”

程老七哼哼唧唧的說不清楚。倒是僧佛印快言快語,他也放下了初見時端的那副瀟灑,輕鬆的回答:“小僧已經受命從鬥方寺調往杭州金山寺,剛才那一禮是代表寺院行的,下麵才是小僧的本色——趙兄,我是來求你的。”

僧佛印這麼一說,趙興明白了,這人從英州調往杭州,杭州當地的熟人沒幾個,他便找到了程老七頭上,程老七山居寂寞,便跟這位和尚成了朋友……

僧佛印身後,還有幾人靜靜立著,一直未開口。這夥人的首領一位是名典型的胡人,他虯發、褐色眼珠,身材高大,年齡四十餘歲,身邊侍立著三名中國仆人。趙興讓進僧佛印後,轉頭細細打量這名胡人。

其實,這名胡人身上的阿拉伯血統已經很淡了,大多數身體特征上,他與宋人差不多。但趙興注意到他胸前掛的一個配飾,那是蓮花火焰十字架,中國獨有的宗教、景教僧侶的標誌。

“大師來自泉州?”趙興試探的問。

大師雙手合十,做了個印度教拜佛的姿勢,迎著趙興的目光,溫和的問:“正是,在下安思達,我有什麼可以幫你?”

趙興一拍大腿:“這話我愛聽,佛印和尚到此來找我,一開口就是求我幫忙,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要主動幫我,你有什麼可以幫我?”

“我可以安撫你孤獨的靈魂!”

趙興眼珠轉了轉,手一引:“大師且住下,待我忙過了這陣子,再與大師詳談!”

大師不動,大師身後的一名侍童平靜的回答:“大人,我們來自刺桐(泉州),刺桐這座城市是我們興建的,我們曾聽說過大人的名字,大人來往泉州多次,與阿拉伯的蒲易安有過交往,與一賜樂業人也有交往,如今我在你府上又看到了僧人,請問,大人信仰什麼?”

趙興哈哈笑了:“你問了一個深奧的問題,這個問題值得用一生的時間來思考,可我們總不能站在雪地裏談話。”

那名侍童點點頭,一邊請安思達向裏走,一邊跟趙興說:“我聽說你曾經聘用了蒲易安的工匠為你建房,為什麼不來找我們?我們曾修建了輝煌的刺桐城,還曾是大唐王朝的國教,昔日長安城的許多建築都留下了我們的手跡,一直以來,我們都期盼你的求助,為什麼你不來找我們?”

這人實際上還是在責問趙興的信仰。因為趙興的交往實在太雜了,他那座莊園裏甚至修建了一座以色列人的祈禱堂——當然,以色列人為了修建這座祈禱堂,又特地從非洲、歐洲替趙興搜刮了一批猶太工匠。除了一賜樂業人外,他還與多個宗教有接觸,但來往泉州多次,唯獨沒有接觸過景教人員。

“大師,這個問題需要你自己觀察”,趙興回避道:“我的親眷剛從杭州來,我是不是可以先跟他們聊聊。”

安思達馬上回答:“我等冒昧了,大人,請給我們安排一間小屋,以便歇息。”

趙興連忙叫過學生感激這夥人的食宿,自己擦著汗向後跑。

內堂裏,程老七在跟女兒聊天,這父女間現在已經有了無形的隔閡,雖然程阿珠力圖表現親熱點,但她身上那層官封,使程老七麵對這唯一的女兒時,不免有點縮手縮腳,見到自己的女婿來了,他更不知道手腳往哪裏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