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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此處夜風似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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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席上坐下的時候,湛琴琴已經有點一瘸一拐。這時候別人都醉了,沒有發現她的異常,而廖小小毫不在意的貼著趙興,與趙興擠在一把椅子上,並用警告的目光瞥了一眼湛琴琴。廖小小身邊的趙興望著湛琴琴,笑的很狡猾,似乎有點欣賞廖小小的惡作劇,又有點憐憫的望著湛琴琴。

汴京城的那夥人捧出湛琴琴來,他們錯了。廖小小是個百變妖姬,她在人前端莊的像淑女,一旦她放下淑女的架子,就有一種柔媚到骨子裏的嬌癡,令人對她的胡鬧與爭寵不忍責備。在這點上,湛琴琴還欠缺火候。

這位新的歌星有點青澀,雖然論秀麗不下於廖小小,但待人接物遠沒有廖小小那麼圓潤,而廖小小那種自來熟的手段不是誰都能學會的,她有本領讓才見過她一兩麵的人把自己當作千年老朋友,與其相處如沐春風般的和煦,湛琴琴麼……

這妮子似乎演戲演的多了,動不動就陷入秀秀姑娘的情感氛圍,雖然待人接物不失潑辣不失大膽,但欠缺一點圓潤。

這妮子來到杭州演出數日,目前蘇軾已經給她寫了一首詩,秦觀也沒落下,連法曹毛滂也湊了個趣,原本湛琴琴想跟趙興搭訕,讓後者也寫一首詩文讚頌她的美麗,但看到廖小小像個護巢的母雞一樣,她舉起酒杯,低眉順眼的示意了一下,喝下那杯酒作為賠禮。

湛琴琴與廖小小這番動作,其他人都沒注意到,除了當事人,唯有趙興。不過趙興才不會說,他轉向錢穆夫,順嘴問:“錢大人,京城的情況怎麼樣?”

錢穆夫也喝的差不多了,他歎了口氣,語不成句的說:“別提了……今朝有酒,且盡歡,朝堂上的事,休!休!”

現在給大家表演的是“諢話”,也就是宋代的小品表演,一般說“諢話”的人還兼任算麵先生,他已經給場中所有的人看過相,見到趙興進來一直想搭訕,此刻見到場麵有點冷,他趕緊插話:“趙大人,我也給你看個相吧。大人的麵相嘛……”

趙興立刻豎起一個指頭:“打住,我命由我,無需問鬼神。你那套暫且收起,京城裏頭的杜七聖都不敢在我麵前表演,更何況你,且退下吧。”

相麵的一般都學了一點心理學,能夠根據人的形體語言,猜測到對方的心裏活動,趙興提到杜七聖,就是警告對方,連催眠大師杜七聖在他麵前都不敢翹辮子,所以他那套雜耍把戲不要拿出手。

其實,趙興那句話的完整語句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但在宋代,或者在中國古代,天這個字不能隨便說,所以他把後半截咽了回去,隻要達到警告的目的就行了。說諢話的那人顯然領會到了趙興的警告,他鞠了個躬,默不作聲的退下。

蘇軾雖然醉了,但還覺得驚訝:“怎麼,這個看相的算的挺準的,我一生的經曆他都能說出來,怎麼到了離人麵前一語不發。”

“看相者好做大言,好出驚人之語,他們那套把戲我看不上,老師,你也不要盡信。”趙興玩弄著手上的酒杯,緩緩的說。

蘇軾過去的經曆,別說算命的知道,亞洲人都知道。拿他過去經曆的幾件事來刺激蘇軾一下,然後說出一番預測的話來,以此恐嚇對方的錢包,這種手段太爛了。

趙興此前在邸報上看到過一件事,說是某官在酒席上被人看相,說他有鵬飛之能……這事傳到朝廷後,朝廷雖然沒有過多斥責,但心裏存下了提防的念頭……也幸好他生活在宋朝,沒被抄家滅族。而這種傻事,趙興才不會幹,尤其還在如此敏感時刻。

說諢話的人退下,接著上來的是百舌,錢勰突然一擺手,說:“罷了,如今已經夜深了,我們不安置,這裏麵的人也需要安置,讓這些伎樂且退下吧。”

這是趙興早就期待的,他豎起一根指頭,才一示意,錢勰接著一指後山坡,問:“離人,你修了一座好大的石堡,一年之內便修成這樣一座大石堡,好快的手腳,不如領我們上去看看。”

蘇軾摸著下巴上的胡子,頗為欣賞的說:“早就說離人是二品的蓋房子手段,瞧,這麼一座大石屋,一年就蓋起來,其他人有誰能做到?”

趙興微微的笑著,別的他不知道,他知道拜占庭的索菲亞大教堂,那是在幾百年前動工興建的,大穹頂有二十多層樓高,跨度三十多米。這座教堂被稱為“世紀傑作”,也不過用了三年時間。他蓋了個小五樓,用了整整一年,這速度能叫快嗎?

其實這棟房屋不止蓋了五年,趙興在海上漂泊的時候,一方麵在回憶自己的知識,另一方麵就在籌劃蓋一座自己心目中的城堡,整個城堡的修建他經過了反複的籌劃,甚至具體到每一塊磚石怎麼運輸,怎麼砌到牆上。這城堡的修建也算是古代組織學的傑作,它或許略遜於索菲亞大教堂的修建,甚至略遜於開封鐵塔、以及張擇端最喜歡去的繁塔,但從組織學意義上來說,它是這時代的傑作。

不過,錢勰提出要求,趙興卻有點為難:“錢大人,那座塔樓隻蓋好了外部框架,很多房屋還沒有安裝好門窗,工地裏堆的很亂,這夜裏去塔樓,既不方便又不安全……”

錢勰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堅持:“走,扶我過去,我想看看河對岸。”

錢勰是蘇軾請來的客人,他堅持,蘇軾不能不作陪,但秦觀就可有可無,他衝趙興搖搖頭,表示自己腿軟,不適合在這樣昏黑的夜裏爬上塔樓。趙興微微點頭,招手示意從人摻起錢勰與蘇軾,提著燈走向塔樓。

錢塘江一江之隔,江對麵就是越州,越州過了就是明州,錢勰即將出任越州知州,也就是到河對岸去,他眺望著河對岸的夜空,若有所思。

河對岸是以色列人居住的村落,這一年,趙興在碼頭旁邊修建了兩座懸索橋,又花錢整修了對麵的河岸,而以色列人則自發的將河灘整理平整,並在自己居住的村落外麵修建了一堵一人高的花牆,把自己的居住區圍攏起來。

以色列人沒有農耕意識,他們圈起的田地裏頭不包含農田,所以他們的小城寨做的很緊湊,全是密密麻麻的住宅,城在中心的小教堂是唯一亮著燈火的地方。燈火很明亮,在半夜裏有點類似燈塔的作用。

錢勰望著趙興碼頭後麵的那兩座懸索橋,一點沒有驚訝的感覺,因為宋代正是懸索橋技術成熟的時代,甚至到了現代,仍有一兩座宋代建立的懸索橋還在正常使用。趙興隱隱約約聽說過這個宋代懸索橋的傳說,他建立的物流體係,相對於宋人的一大優勢就是:信息通道極其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