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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皇帝說漏嘴了(1 / 3)

第二百五十七章 皇帝說漏嘴了

三月,科舉開始,趙興穿越真定進入定州。

林希知貢舉,凡是卷中斥責元祐年間執政的司馬光、呂公著等臣僚的一律為前幾名,第一名何昌言卷中罵了句“元祐臣僚,不知君臣之義、父子之恩”等語,方天若會在考卷中罵“當是時,鶴發宵人,棋布要路,今家財猶未籍沒,子孫猶未禁錮”,於是名列第二……

這次科舉給人一個明顯的信號:讀書人文采怎樣無所謂,關鍵看你是否會迎合長官意識,會不會謾罵自己的對手……

於是,華夏政治自此不許發表異見。

隨著科舉的結束,紹聖時代終於開始了。所謂“紹聖”,按現代的話說,就是:緬懷已故偉大領袖宋神宗遺誌,遵循導師王安石指明的路線,撥亂反正,將改革進行到底。具體措施是:凡是敵人讚同的我們必定反對。

為了反對而反對。

首先被“反對的”是司馬光,因為這廝反對過導師王安石,所以需要首先反對。司馬光寫了本《資治通鑒》——反對!於是新黨下令焚毀查禁《資治通鑒》,凡敢在閱讀本書的一律被當作懷念舊黨,需打倒批臭;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描寫了許多曆史人物——反對!凡司馬光在書中讚頌的人一律宣傳為惡人,凡司馬光所醜化的一律謳歌。凡司馬光貶謫過的官員,一律重用。比如呂惠卿,司馬光說他貪汙——反對,人呂惠卿好同誌,需要重用,送他去西夏前線建功立業……

司馬光重用過許多同夥,比如蘇轍、李常——反對。於是新黨下令貶謫蘇轍與李常。蘇轍與李常這兩人還寫了本“世界第一會計學”書籍——反對!於是新黨下令查禁這本書,誰再敢於大宋政務上使用會計學統計財政狀況,一律視為舊黨人物打倒批臭。蘇頌也是舊黨人物,他研究了一座水運儀象台——反對!新黨立即下令封閉水運儀象台,誰敢再研究類似的東西,一律視為舊黨人物打倒、批臭……

此類行為,不勝枚舉!

此類行為猖獗到什麼程度——由於大量奏章文字圖書被焚毀,以至於編年史形式的史書《續資治通鑒》,在隨後的三年內都呈現空白斷層,而人類有文字的曆史以來,居然出現曆史空白,上下五千年中唯有兩次記錄,一次是這個三年紹聖年代,一次是十年文革年代。除此之外,便是五胡亂華的大屠殺時代,也沒出現如此的曆史斷層。

同月,罷官回家的蔡京終於回到了揚州,但他左思右想,不敢在揚州安置,所以在揚州住下等於明白的告訴別人他曾在這裏貪汙巨量土地。於是,蔡京轉而在蘇州覓地,一邊定居一邊伺機複起。

同日,潘大臨抵達曲沃,他站在街頭,好一番琢磨著該何去何從。

潘大臨這幾年一直陪伴著貶謫的張商英待在太原。張商英這個月接到起複的命令,開始辭退從人,潘大臨也在辭退之列。他卷起行李後,漫無目的的走向黃河,走到曲沃這裏才回憶起自己似乎有個老朋友就在附近,在環慶路上當大官。潘大臨本想順路去找趙興,但現在他的路費不夠了,所以還在猶豫。

張商英辭退潘大臨,不是因為他太薄情,而是慣例如此。京城物價太貴了,連蘇軾這樣一個紙條都能換一頭羊的人,從黃州起複後都要辭退馬夢得,更何況張商英。他回京城隻能拿死工資,那些錢可以讓自己奢侈的過日子,但想同時養著另一個人,讓另一個人也能舒適的生活下去,還遠遠不夠。

張商英一個貶官,收入能有多少,遣散潘大臨的時候也隻給了幾貫錢的路費,但潘大臨不在乎,他是個狂熱的追星族,這幾年生活在張商英身邊,隨著張商英拜會了許多名家,心中已經很滿意了。

此刻,潘大臨還在拚命回憶,回憶兩年前他獲知趙興消息的情景,那是趙興上任後傳給他的消息,由於河東離趙興的任所很近,趙興讓潘大臨有空到他那裏玩耍。但趙興太忙了,過後再也麼有跟潘大臨聯係,而潘大臨待在張商英身邊,張商英一心談佛,被監視居住期間無法翻閱朝廷邸報,潘大臨出來了,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朝廷政局的變化,不知道趙興已經離開。

回憶了許久,潘大臨才想起,趙興當初送信給他的時候,送給他一筆錢,另外給他送了一個印鑒,那印鑒是戒指形狀,戒麵是一顆星光藍寶石。引開戒麵就是一個印章……當初潘大臨嫌這個戒指過分女性化,便將它扔在包裹裏,而將趙興送來的錢花用了。此刻想起,他連忙翻檢自己的包裹。

幸好,印鑒還在。他將那枚戒指套在手上,發現指圈有點大,心裏暗想:“找人纏上一些絲線,戴起來既防滑又合適……可現在該去哪裏呢?”

潘大臨隱隱約約記得趙興送上戒指的時候提起一個名字,說是如果手頭緊張,想用錢了,可憑這個戒指去那家票行提點現金,可潘大臨已經忘了那家票行的名字,想了半天,他決定去城裏最大的票行去碰碰運氣。

城裏最大的票行是豐隆行,潘大臨走進豐隆行,用戴著戒指那個手指輕輕敲一敲櫃台,他還沒開口,一位大管家模樣的人便走了過來,一邊盯著他手上的戒指鞠躬行禮,一邊招呼:“尊客且往裏麵請,告訴大櫃,拿《金玉譜》來。”

潘大臨不知道為什麼受這麼熱情的招待,他猜想跟手上的戒指有關,便一言不發的跟著這位大管家來到後院一間密室,不一會,票行大櫃夾著厚厚一本書進入密室,先恭敬的向潘大臨問安,而後小心的請示:“尊客可否把戒指脫下來,讓我等驗看一下?”

潘大臨鎮定自若的將戒指脫下來遞給對方,順便瞥了一眼對方手中拿的那本厚厚的大書,隻見書上印著三個燙金大字:《金玉譜》。

大櫃翻看厚厚的《金玉譜》核對了潘大臨的印鑒,而後合上《金玉譜》小心的問:“尊客可是‘滿城風雨’潘大臨潘秀才?”

“正是!”

“可有證明嗎?我是說潘秀才身上可帶著幾封親友、同僚來往的信件,以便讓我們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