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給您上菜了。”
沉思之間，小二端著菜靠了進來，那男人笑得愈發得意，起先動了一筷：“這鴛鴦菜的味道，不知師弟與這奴才能否品出個所以然來。”
他的話中帶著嘲諷，燕莘聽在耳裏，卻是敢怒不敢言。
燕北痕許久都沒有動筷，隻是望著那盤中的成雙入對的菜色出神。
穆玄滄見他如此失魂落魄，又是一個不高興了，在他眼中，燕北痕還沒有反悔的資格。
繼而又道：“若是叫師兄我十年去坐穩一個江山，那可真叫折磨，不過，十年卻是能同阿堇生六七個娃娃。”
他笑得不懷好意，燕北痕的神色愈發的嚴峻，燕莘氣急道：“主上乃是真龍天子，天命所歸，而你，即使覬覦天下，也沒有那個資格。”
燕北痕的雙眼隨之一眯，燕莘的話合乎情理。可一個人終究是有出處的，猶記得在天雍山，師尊對這位師兄便是格外關照，現在想來，穆玄滄這個名字卻是格外的耳熟。
那人終究笑笑：“我是不如師弟你尊貴，後會有期。”
他將‘後會有期’四字咬得極重，便欲轉身離去，燕北痕立馬站了起來：“堇堇性子莽撞，勞煩師兄您多加看護。”
穆玄滄勾唇，眼角略帶邪魅：“性子莽撞？師弟，你太不了解她了。”
在他眼中，池堇堇並非莽撞的性子，她心思純正，更是聰穎，頑劣成癮不過表象。
“還是說，師弟你，自詡清高慣了呢？”
他的話別有用意，若要一個人痛苦，便要挖掘他所有的不安，穆玄滄看著他驚愕的神情滿意的笑了，兩個男人，麵對麵望著，一個驕傲得像隻孔雀，一個閉塞的像隻鼴鼠。
良久，燕北痕慘白一笑：“師兄，或許你也不了解她，堇堇對感情之事，素來不會拖泥帶水，若是喜歡，她便會大膽爭取，若是心寒，便會瀟灑離去。以我看來，師兄在她眼中，就連‘喜歡’都沾不上邊，更不用說心寒了。”
他雖然失去了她，但好歹那個人陪伴過他十年。
寒光中眼底迸裂，穆玄滄冷笑：“是嗎？”
燕北痕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聽樓上傳來一道清朗的女聲。
“穆玄滄，你還用不用膳了！”
那女聲略帶些嬌嗔，燕北痕聽在耳裏，心中卻覺得無比寒涼。
穆玄滄朝著他微微一咳：“夫人久等，為夫來也。”
他滿眼的戲謔還沒處藏匿，那女子氣急敗壞道：“穆玄滄，你再叫一句試試！”
燕莘看著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下很是不明白，皇後同這池堇堇同是一家出的小姐，相較之下，皇後的秉性更是溫婉，為何主上便會對著池堇堇念念不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