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沉澈委屈:“這番木瓜在此地很少見的,我托人尋了許久才尋來這一隻……”
沈知離繼續無視。
蘇沉澈:“……花了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
沈知離轉頭,暴怒:“你瘋了還是傻了!五十兩銀子就這麼一隻瓜!這瓜是黃金做的嗎!你也花的下去手,這麼有錢,你怎麼不去賑災啊!你怎麼不去修築河壩啊!不對,你幹脆去當皇帝好了,要不要再給你建個行宮啊!”
蘇沉澈將瓜拉回來,低頭道:“既然知離你不肯吃,那我去把它扔掉好了。”
“浪費!”不等他再有動作,沈知離已經一把奪過盤子,心疼的望著盤子裏切成一塊一塊的橘黃小塊,仿佛望著什麼稀世珍寶,輕聲喃喃道:“五十兩的瓜,五十兩啊,就這麼點五十兩啊……”
蘇沉澈歪頭,視線認真流連過沈知離的麵容,不自覺微笑。
台下的比試已然過了好幾輪。
留在擂台上的隻剩下一個年約四十來歲劍眉星目的美大叔,如雲烏發被藏青絲帶鬆鬆綰著,一身繡有玄色紋繡的掌門衣袍,唇畔噙笑,若有似無。
四周的喝彩聲早已連成一片,當中甚至不乏已然成家立業的大俠夫人。
“這是……”
沈知離隻說了兩個字便噤聲,蘇沉澈已經領會沈知離的問題,接道:“這是祁山掌門計蒙,此次的武林盟主應當就在他和前任武林盟主華山掌門中決出。”
沈知離一邊吃瓜一邊看,忽然眼睛一黯。
倘若她師父不是留在回春穀閉門不出又英年早逝,隻怕風采不在眼前人之下。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沒有她師父不會的。
騎射武藝,沒有他師父不擅長的。
一人一劍,抵得上千軍萬馬,他在他的世界裏,無所不能。
然而,那樣風華驚豔的人,那樣短暫的一生,甚至沒能來得及看他的得意弟子獨當一麵的模樣,就已悄然逝去。
她抿了抿唇:老頭子,我沒守住回春穀,可……隻有那個人讓我覺得就算把回春穀留給他也沒什麼關係,你若在,隻怕也會理解徒兒罷。
恍惚了那麼一瞬,台下已經決出勝負。
華山掌門臉色微微發白,悵然歎道:“你師父收了個好徒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祁山掌門拱手,似笑非笑:“也是掌門承讓,不然小輩如何能得勝,還望掌門記得遵守約定,讓出武林盟主的位置才好。”
不等華山掌門再答,祁山掌門已然收劍,下了擂台,然後徑直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啊咧……
轉眼,祁山掌門已近在咫尺,指節重重的在蘇沉澈麵前桌台上敲了兩下,臉色一下變得很不好看。
“十二……”就連聲音裏也似乎壓抑著什麼。
蘇沉澈揚起無辜的臉:“在下便是。請問前輩有何事?”
祁山掌門皺了皺眉,神色掙紮。
沈知離不由猜,蘇沉澈難道之前得罪過祁山掌門?於是這是要大打出手?
武林盟主比武林新秀,應該沒什麼可比性-吧……
不知為何,沈知離在一丟丟的擔憂下湧起了一大點點的期待……蘇沉澈被胖揍的樣子,她還真的有那麼點想看……反正她在旁邊又不會讓蘇沉澈死,新盟主大人你可以盡情的揍沒關係……
咬牙切齒聲:“……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乖乖回去!”
蘇沉澈眨著眼睛,一臉求知。
祁山掌門按了按額頭,頭疼道:“你姑姑讓我原話轉達‘你這個小混球,給我現在立刻馬上趕到明都撒嬌打滾跪求認錯,並且老實交代自己這段日子都幹了什麼好事,不然不出一月你就會看到全北周上下都貼滿了你的全-裸通緝畫像’……剩下你自己看著辦。”
說罷,仿佛怕丟人一般,轉身就走。
見人走遠,沈知離耐不住欣賞之情,用胳膊肘頂了頂蘇沉澈:“你姑姑是誰啊,這口氣真討人喜歡。”
嘖嘖,撒嬌打滾跪求認錯,還全-裸通緝畫像……
蘇沉澈深深看了沈知離一眼,幽幽歎氣:“知離,你為何總不相信我失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