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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受教(1 / 2)

第五章受教

一道閃電照入殿中,光影之中,劉肇披衣而立,臉色在夜雨中顯得更加蒼白。

入夏來的第一場雨,窗外驚風密雨急促地響成一片,在廊簷下形成了一道雨簾。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扼殺自己的行為,不肯去接觸那個在心裏的秘密一絲一毫。但是他卻無法扼殺自己的想像,腦海中不斷的閃現各種各樣的情節,心太亂,亂到他麻木了自己的知覺。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抱著這個秘密一輩子,永遠在懷疑和想象中長大,最後死亡。

昨天,他有意無意的來到鄭眾所在的宮闈附近,卻沒有看到鄭眾的影子。他不明白為什麼鄭眾要將這一重大的秘密告訴他,讓他心裏燎原之火一般,燒個不停。

他想質問他,也想讓鄭眾把一切都告訴他,但是他又害怕知道最終的真相。竇太後,對他雖然總是若即若離,卻也如慈母一般,打理他的生活起居,照顧他的一應事情。他應該去探尋這個秘密嗎?

身邊新來一個小黃門叫黃雋,一直跟在他的身後。這個太監每次看到他眉頭深鎖,都會無聲的歎氣,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天他見黃雋和一個黃門鬥嘴,便信步走過去聽。

黃雋道,“你早上起來沒看到陛下心情不好,還把這幾盆快爛掉的花擺在這麼顯眼位置,是想讓皇上看著添堵嗎?”

那個黃門叫戴垵,打小一直跟著劉肇,雖說不很伶俐,對他還算忠誠。“我說你怎麼就那麼愛管閑事?皇上心情不好,我們都知道,可你見到皇上多看幾眼擺什麼花了嗎?這花自然有開有敗,天天找一盆盛開的花,不是難為人嗎?何況你算哪根蔥啊,還管得著我了?去去去,一邊涼快去。”

“我雖說沒你來的早,也知道陛下為大,皇上哪怕看一眼,也應該放著一盆盛開的花,看著沒準就高興了,你可別覺著皇上小,不當回事,我們當奴才的,不就是哄著他開心嗎?”

“你啊,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可沒那麼多閑功夫。你那麼敬著皇上,你把花換了吧!”戴垵說著,拍了拍雙手,倒背著手,理也不理,竟自走了。

黃雋心裏不痛快,卻也覺得這樣還是不妥,便從深處挑了幾盆鮮豔欲滴的花擺在外麵,果然這樣一來,隱隱便有了一層喜氣,看著舒服多了。

劉肇一直覺得自己的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信得過的人,覺得黃雋人還忠信,便不動聲色的故意將他留在身邊。

一日,劉肇的帝師桓鬱來上課,劉肇便把其宦官遣退,隻留黃雋在身邊服侍。桓鬱博學,喜歡給皇帝講授《尚書》。

“不矜細行,終累大德。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桓鬱說完看了看正目視前方,神遊天外的和帝,“陛下,你能不能告訴老臣你在想什麼嗎?”

和帝今天頭上戴著一頂赤金生絲纓花的珠冠,穿著一件石青納紗金龍的袍服,細濃的眉毛下一雙瞳仁略帶疲憊。

他略轉過頭,看了看滿頭白發的桓鬱。對於這位敦厚篤學的老臣,他從心底裏帶著一種敬重。在前朝,他隻是坐在皇位上,聽著竇太後和眾臣的談話,沒有插嘴的機會和能力。但是他的心裏已經從前朝每天的爭論中,了解到了朝中和天下的情況。那是一個更加有利的學習機會,他已暗記於心,了然於胸。

在宮中,他唯一可以接觸到的朝臣就是帝師桓鬱。所以他在心底有無數的問題想請教,卻又猶疑不定,不知道這一問,可能會引來什麼。

竇太後雖然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實際上卻是事無巨細,都有專人以告之。若是沒有那張薄絹之前,他並沒有想太多,隻是不滿母後對他的過份管製罷了。現在他卻懷疑,那不是過份管製,而是一種監視。

“恩師,朕剛才在想前朝之事,母後任命鄧彪做了太傅,賜關內候,並兼尚書機要事務,如此三公九卿以下的百官都須聽命於他,可朕卻覺得此人性情太過忠厚,不知母後此舉是對是錯。”

桓鬱微微一笑,“皇上,今天老臣教陛下的話你可記得了?”

“恩師不是講不矜細行,終累大德。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嗎?對了,您還沒有給朕講解其中之意呢?”

“此話出於《尚書》中《周書旅獒》,意思是說不注重細行,終究會損害大德,比如築九仞高的土山,工作未完隻在於一筐土。召公的這句話是告訴我們凡事都要有始有終,踏踏實實,堅持到底,持之以恒才可功成,否則,雖然事情隻差最後一步,卻會因未能堅持到底而前功盡棄。陛下,老臣的話你聽懂了嗎?”桓鬱不急不徐,緩緩而道。

劉肇一愣,輕聲吟道,“不矜細行,終累大德。為山九仞,功虧一簣。”轉而一絲笑意掛到了臉上,“恩師,朕明白了,前朝之事,朕不會再管,以後潛心向學,好好的聽恩師的教誨。

桓鬱拿了書簡對劉肇道,“陛下,還有一句話,你也要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