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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克卻比莫娜更快冷靜了下來。
“恐怕沒那麼容易，”他歎了口氣，像是有些認清事實，“這個時代的媒體，比過去更加容易和諧和404。蒙紮克能監控到角落，他什麼，除非是親眼所見的生還者，而且是口口相傳，否則恐怕沒有什麼傳播真相的機會。
平時，國家或許會同意言論自由，但現在蒙紮克可以通過戰時監管，最後的結果就是什麼都幹不了……”
莫娜聽了，恨恨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真不甘心！”
周克眼神一閃，猶豫地：“其實，辦法也不是沒有。完全可以配合今的大計劃，再往後延伸——隻是恐怕，做到那一步之後，我們的真實身份就真的保不住了。也得犧牲芽姐的臥底身份。從此，我們就沒有臥底了。”
莫娜心裏一揪：“你想放棄辛雨芽？你怎麼可以連自己的女人都犧牲？”
“你想哪兒去了！我當然不會讓她有事。我的是，她的身份得放棄掉。走出這一步的話，從此以後她就不再是特別搜查部的處長了。甚至需要假死，然後隱姓埋名，我們也得徹底做隱身人，隱身機盒也沒法用了——誰都知道我們和她之間的關係，這是繞不開的。”
莫娜覺得一陣腎上腺素飆升：“具體……要怎麼做？”
周克想都沒想：“利用她現在絕對受信任的身份地位，再劫持一次NN的404算法機房，再加塞一條對全美人民的推送視頻。而且要露臉、告知人民自己的職務、實名舉報總統和拉爾森部長的罪行，以及這些年來的醜聞……
如果美國人民知道總統下令槍殺和燒死了15萬本國和加拿大的無辜公民、目的隻是為了拯救金融市場投資信心，那恐怕美國解體就真的指日可待了吧。”
“好！就這麼幹！都走到這一步了，要幹就肝票大的！”莫娜也聽得熱血沸騰，很是振奮，“有什麼要我幫忙的，我也在所不辭！”
……
“終於要來了麼……”
接到周克的通訊請求，並且得知了全盤計劃之後，身在首都舊金山的辛雨芽，內心頓生了一股壯烈之感。
“為了你，死也可以的。希望你將來會記得我，然後一輩子照顧好真，不能讓別的女人欺負她……”
“你什麼呢！我怎麼會讓你死。給我好好地活！把舉報資料上傳完之後，就立刻坐無人機逃來加拿大！我們一起放棄社會身份隱居！”通話器另一頭的周克，被辛雨芽略顯自暴自棄的話嚇了一跳，連忙澄清。
辛雨芽的聲音，似乎忽然變得溫柔而又理解起來：“原來是這樣，那是我想錯了，我呢，你怎麼會放棄我。好了，我辦事，你放心，這次肯定幫你搞定。蒙紮克敢濫殺無辜15萬人，揭穿他是每一個有正義感的美國人該做的。”
辛雨芽溫柔地完漂亮話，然後切斷了通訊。
她和周克如今絲毫不擔心通訊被竊聽和破譯，因為他們已經用上了大明讚助的量子通訊機——大明017年的時候就發射升空了“墨子”號量子通訊衛星，所以在量子通訊方麵的技術積累，確實比美國要領先那麼六七年。
美國如今的量子通訊隻能發送一些簡單代碼，大明那邊卻已經實現了語音通話——這就好比美國還在造量子BP機，大明卻造出了量子手機。
量子通訊是不可能被截獲監聽的，物理原理上就做不到。
辛雨芽深呼吸了一口，然後開始著手安排。
在不怕暴露真實身份的情況下，再潛入一次新的INS總部，破壞掉ASSBK的404和諧算法機房、並繞過權限強製推送對全美人民的新聞，確實不怎麼難。
哪怕新的官媒總部安保等級加強過了，也絕對比周克和莫娜第一次隱身潛入要簡單。
因為不用考慮善後，也不用怕留下證據。
而且，以清查內奸的名義，辛雨芽已經幹掉了特搜部裏好幾個有名的劊子手，她本人得到的拉爾森部長的信任，卻是如日中。
部裏的一切管理，都那麼混亂。
政出數門，再也沒有更好的反水時機了。
不過，她心裏猶豫的，卻是要不要活著離開。
如果自己推送完了曝光材料之後，自己卻苟活著逃離了。
美國人民會不會懷疑她是一個大明間諜？把美國攪亂之後，自己卻逃到大明去接受新主子的獎勵、享受榮華富貴了？
那樣的話，美國人民還會相信“自由火種”謀取獨立的反抗行為，是真的自發的、為了美國人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