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瑞將她按住,“陛下您這身子還弱著呢,外頭風大,還需多休息,況且您不能隨意出宮。”
蕭扶玉不滿地嘖了一聲,誰說當皇帝好的,連出宮都要被限製,而且還是她這樣的皇帝。
接著蘇長瑞又繼續說:“您要是又高燒起來,奴才可就是大罪過了,陛下龍體要緊,待過些天,奴才再去請衛丞相。”
見他嘮叨,蕭扶玉擺手打斷他,“行了行了。”
言罷,她就轉身趴在榻上,歎息一聲,不再理睬蘇長瑞。
......
病下後,蕭扶玉一連幾天沒有上朝,但這朝中許多事由不得她作主,攝政王主持朝政,她上不上朝都沒多大用處。
回想此前,衛玠總壓著她去宣室殿批改奏折,過目大小事務,或者讀習政書,一副鐵麵無情的模樣。
蕭扶玉便會對此不滿,躲他跟躲賊似的,不過這一次,衛玠也好幾天沒有上朝,也沒來逼她批奏折。
風寒好了不少後,蕭扶玉又讓蘇長瑞去相府召衛玠,誰知又被相府以病推辭,她思來想去算是明白了,他這是故意的吧。
蕭扶玉便對蘇長瑞吩咐道:“帶句話過去,那日在池水裏朕與他可是四目相對呐,說他非禮於朕。”
“額...”蘇長瑞有些遲疑,“陛下……”
蕭扶玉揚唇道:“他會明白朕的意思的。”
蘇長瑞回一聲是,便拱手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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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相府,暖陽和煦,先前簷上的薄雪也都已化盡。
近已開春,庭院裏的草木發著枝芽,按薛太後的意思,禮部想來是開始著手準備給皇帝陛下選秀的事,最重要的還是要選出合適的皇後。
書齋帷簾後,一攏淡青衣衫的衛玠席地而坐,眼覆白布,麵容清雋,他挺拔的身形前是一張茶案,沏好的兩杯碧螺春冒起熱氣。
楊望舒身著寶藍色勁裝,席地跪坐於不遠處,抬眸便是衛丞相的容顏,清冷且孤傲,這樣的氣場會使人難以靠近,即便是案上已為她沏好茶水,她卻未曾伸手端茶。
衛丞相眼盲,即便是她看著他,也不會被察覺吧。
楊望舒微微低眸,道:“開春選秀,勞煩衛丞相,若此事能成,往後我聽候丞相差遣。”
衛玠神色依舊,聲音清沉,“楊小姐自幼習武,英姿颯爽,怎甘願入宮?”
楊望舒默了片刻,道:“我自有原因,就當是為了榮華富貴。”
衛玠平淡道:“陛下心不在後宮,即便是入宮也難有寵愛。”
“這無妨,還望丞相大人為望舒舉薦。”楊望舒作揖行禮。
衛玠沒有回應,書齋中漸漸平靜下來,清風吹來,地板上的書被吹翻了頁。
半刻之後,楊望舒步伐輕緩地離開了書齋。
帷簾輕輕吹動,衛玠端起桌上的茶水輕啜,兵部侍郎之女楊望舒,前世開春選秀時,也曾來找過他,不過未能入宮為妃。
此時,走廊上響起較快的步伐聲,相府的袁管家越過帷簾來到衛玠身後,開口道:“大人,陛下又命蘇公公來相府了。”
衛玠神色淡漠,未有回應。
接著袁管家又道:“陛下說上元節夜在池水中,大人對陛下行了有違禮節的事,還說與大人四目相對。”
衛玠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容色有些微妙的陰沉。
違禮之事,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