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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走後,段可茹獨自一人在前院閑逛,頗覺無趣,想來想去,想起了那今日才進府的楊守愚,便向那些個經過的下人打聽起了這人。
這一打聽,還真就聽到了一些趣事。
據下人們說,楊守愚並非無名之輩,他的父親乃泉縣縣令,泉縣距京城有有數十裏之遙,至於他為何會來到段府,有傳言說,是為了躲避一樁婚事。
“那與他有婚約的女子啊,定是醜陋不堪的,不然他怎會逃婚逃到京城來?”一個牙齒有些黃的婆子,嘖嘖了一聲。
她姓田,是馬氏的兒子坤哥兒的奶娘,在下人之中很是有地位。
“誰說一定是長得醜?說不定是不解風情呢,這男人嘛,最不喜歡的就是冷冰冰的女人。這道理,咱們女人都懂。”另一個名叫詠芳的丫鬟,一邊說一邊拿眼瞅著段可茹,顯然是拿準了段可茹年紀尚小,聽不懂這話裏的嘲諷之意。
段可茹心中冷笑,表麵卻是不動聲色。
那田奶娘見段可茹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膽子更大了,陰陽怪氣道:“誰說的?這道理,大夫人不就不懂?”
看來這些人,還真將自己當軟柿子了?背地裏說些風涼話也就罷了,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麵如此放肆?
段可茹冷冷打量著這些下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好似深不見底的枯井。那喚作詠芳的丫鬟,冷不丁與她對視了一眼,渾身上下立刻變得有些不自在,仿佛如芒在背。
“田奶娘、詠芳,你們今日挺清閑啊!”晴梅的聲音忽然響起,頗有些咬牙切齒。
她一進門,就聽到這幫長舌婦,在說些不懷好意的話,心裏也是沒好氣。
“喲,是晴梅啊,嘖嘖,真是越長越俊俏了,可惜呀可惜,陪在大夫人身邊,哪裏能有什麼機會……”田奶娘說著,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眨著一對三角眼,沒繼續往下說,意思卻是明擺著的,長得俊俏的丫頭,往往不會一直是下人,而會爬到上頭做主子,大夫人邱氏向來不受老爺待見,連帶著她身邊的丫鬟,也不會有爬床的機會。
晴梅隻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家,哪裏聽過這等含沙射影的齷齪話,當即氣白了臉:“田奶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你心裏不是應該很清楚麼?”田奶娘哼了一聲,笑得輕蔑,“別以為整天擺著個冷臉子,我就不曉得你肚子裏是些什麼花花腸子……”
“晴梅,我餓了,讓你給我買的冰糖葫蘆呢?”段可茹打斷了二人的爭吵。
晴梅將冰糖葫蘆遞給她,狠狠瞪了那田奶娘一眼,臉上餘怒未消。
“走,我們回去。”段可茹淡淡看了一眼那得意洋洋的田奶娘,和那些圍在一旁,幸災樂禍的丫鬟們,心中早已有了一個主意。
晴梅顯然餘怒未消,不解地問:“小姐,你為何就這麼放過田奶娘?這人實在太可惡,竟敢當著你的麵侮辱大夫人!”
段可茹並未回答她,反問道:“我讓你辦的事,辦得如何了?”
晴梅從懷中掏出一包藥,遞給段可茹說:“我一路跟著那翠蓮,見她去藥鋪買了幾服藥,喏,就是這種,大夫說這是專治傷寒的,說是藥性太溫和,效果不甚好,現在已沒多少人用了。”
“傷寒?”段可茹接過那藥,思忖道,“近來,府裏似乎並沒有人患這種病……”
“是了,我也有些想不明白……或許這藥,是那翠蓮買給自己吃的,我們這些下人身子骨硬,有些小病小痛的,也沒人看得出。”晴梅猜測道。
“你將這藥好生收著,別弄丟了。對了,爹難得來看娘一次,你叫廚房多燒幾個菜,我要留爹在這兒用膳。”段可茹說。
晴梅抿嘴一笑:“小姐,你就是不留老爺,老爺今夜也會歇在夫人房中的。”
說著,將藥放入懷中,轉身往廚房去了。
這夜的菜肴很是豐盛,段可茹特地打聽了父親愛吃什麼,讓廚子一樣一樣地做了,卻沒給自己邀功,而是借晴梅之口,說這一切,都是母親邱氏特地安排的。
事實上,邱氏哪裏曉得段懷鳴的口味?雖說嫁入段府已有八年,但她連段懷鳴平日裏喜歡做什麼,都不太清楚。
段懷鳴自然沒想到,這是女兒段可茹的主意,吃得正歡,忽然聽見段可茹嘀咕道:“娘,我今日聽田奶娘說你不懂道理,可為何晴梅和采盈都說,你是最講道理的人?”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段懷鳴皺起眉頭,放下了筷子。
這嚴肅的神色,將段可茹“嚇”得渾身一抖,小臉皺成了一團:“田奶娘就是這麼跟茹兒說的……她還說,那個什麼道理,女人都應該懂,可是茹兒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