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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想死的心都有了(2 / 3)

楚靈公心灰意懶地回答:“大王的稱呼,暫時還是不要提了吧……眼看就要締約了,周王的塚宰也在隊列中,聽到這個稱呼,恐怕又要生事端了。”

伍舉嗤地一聲:“周天子不過……”

“噓,噤聲”,一路上也受到不少驚嚇的子蕩趕緊提醒:“趙武子一路上咄咄逼人,隻想找茬重新開戰……別,千萬別惹趙武子了。”

伍舉搔了搔腦袋:“武子,挺溫和一個人啊,說話都細聲細氣,怎會如此凶惡?你們弄錯了吧?”

楚靈公與子蕩默默低頭,伍舉把目光轉向伯州犁,以及楚國的隨從陳國公子招,蔡國歸生。伯州犁輕咳一聲,回答:“伍大夫難道不知道,世上還有以勢壓人的概念嗎?”

“以勢壓人——那不就是仗勢欺人的另一種說法嗎?”

伯州犁用力點點頭:“溫和的武子,最擅長的就是仗勢欺人——我們都被他欺負了。”

伍舉震怒:“欺人太甚——我找他理論去!”

“別!”楚靈公尖叫起來。

“別——”,子蕩有氣無力。

伯州犁沉默不語,歸生歎息:“還是算了吧,這事,有苦說不出啊。”

“不行,我們是來盟誓的,不帶這樣欺負人的,我……”伍舉仍不肯罷休。

子蕩見不是事,連忙拱手:“君上,請更衣。”

這是請楚王回避啊,楚王羞得待不住,立刻起身尾隨子蕩而去。現場沉默了一會兒,伍舉小心翼翼開口:“武子欺負人的水平,竟然到了這種程度,令君上領受了欺辱,還不敢吭聲?”

歸生連忙拱手,與公子招一起告辭。等著兩人走後,正是一個“四周沒有人,打人不見血”的“城管時刻”,伯州犁梳理一下思路,幽幽地說:“說起來丟人啊——君上起先與智盈對峙,雙方正在僵持,晉軍帶領聯軍接踵而至,整體包圍了我軍,接著,趙武子借助誓約中的條件,說我們君上的車馬逾製,強逼我們‘貢’獻車馬給周王塚宰,當時,情勢所逼,我們同意了。

接下來,君上想在別的方麵壓晉人一頭,怎奈天下禮儀出於宋魯,這兩國現在跟晉國好的穿一條褲子,比貴族風範我們是沒戲了,君上想與他們比服飾,不勝;比飲食之精美,不勝;比器物之享受,不勝——連他們用作招待的女姬,腰細的都讓君上讓不住誘惑,但那女子卻對君上的禮物全盤收下,對君上出遊的邀請置之不理……”

伯州犁看了看左右,壓低嗓門繼續說:“趙武子已經是是名震天下的‘第一將’,你說君上能有什麼長處?跟武子比軍功,還是比治國的手段?”

伍舉不自覺的也壓低嗓門回答:“趙武子在晉國就有豪奢的名聲,聽說他家的武子‘美倫美央’,柱子都是用青銅製作的。”

“是呀,君上為楚國第一人,從小在蜜罐中長大,論起享受來,他是楚國第一人,但他所表現出來的那些享受,卻讓列國諸侯看做耍猴,把他看做鄉巴佬……你說,君上的人生觀能不崩潰嗎?”

“竟然這麼慘?”伍舉心驚膽戰:“說說,武子的手段都是什麼?”

“兵圍我們的事情且不說了,列國諸侯勢大,武子總是隱隱約約挑動我們先動手,我們豈能讓他如願,所以君上本來就生活在心驚膽戰中,總擔心部下擦槍走火。在這種心態下,君上以為自己做擅長的,被武子一一證明是蒙昧落後,結果,到最後一程路時,君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居然……”

“最可氣的是:武子勝過我們的手段很簡單,一目了然。比如君上穿了一身翠羽衣……”

“那身衣服我見過,真是華麗的讓人喘不過起來。”

伯州犁用看鄉巴佬的目光盯著伍舉,這目光是他新學的,模仿的是諸侯望向楚靈公的目光:“武子一路上隻穿一身呢絨軍服,但他女姬招待穿了一身手繪絲綢衫。”

“手繪絲綢衫……果然簡單。”

“沒錯,素色的絲綢衫上,從彩色的顏料繪製春天的花卉,眨眼之間,女姬身上的服裝就成了藝術品,每件衣衫都不相同,每一件都獨一無二。對此,武子還特別解釋說:唯有創造,才有魅力,才能征服人心……相比之下,君上那身鳥衣——”

伍舉脫口而出:“像土人。”

說完,伍舉趕緊捂住嘴,向四周窺探。

伯州犁長歎:“怎麼不像是茹毛飲血的土人呐,大約當時諸侯看我們,就是這樣的想法——尤其是君上居然向宋國開口商借‘旌夏’上的羽毛——簡直是……”

伍舉捂住嘴,從鼻腔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伯州犁望了他一眼,悶悶地說:“在路上我反複向君上解釋了一切,弄的君上似乎厭惡與我交談,到後來我都不敢說話了,而君上自知出醜太多,心理特別敏感。伍大夫,你千萬別去招惹君上了……嗯,最好別再問路上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