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猶豫了一下。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次被主神召喚,除了告知他有一項計劃需要他參與外,主神也提及了他在任務世界違規使用自己本相的事,言語間頗有警告之意。
在承認錯誤的同時，這件事本身卻叫061頗感納罕。
自從主神創設下“渣攻回收係統”，手下係統員工的編號已達到000開外，排除那些已完成任務的、因故障報廢的係統,能正常運轉的，包括保障單位、管理單位，以及061所在的外勤單位，滿打滿算也有500個係統。
何況主神並不隻構建了這樣一個主係統,要兼顧的太多,怎麼會特別注意到在一個新人在任務世界裏發生的狀況？
池池問：“怎麼,有困難嗎？”
“現在就要看嗎？”
池池跟他逗悶子：“等回去我就不一定感興趣了。”
061想了想：“三秒。”投影需要能量，而三秒之內的能量變化，是不會被主係統感知捕捉到的。
池池：“這麼神秘？親個嘴都不夠。”
061笑：“那你要不要看啊。”
池池：“看看看。”
061開始觀察四周情況。
池池現在正跟著程漸,突然跳到他麵前大變活人當然是行不通的,雲都裏來來往往的人員也不少……
池池跟著程漸上了電梯,
見061遲遲沒有動靜,池池：“要是為難就算了。”
061頓了片刻：“……好了。你往外看。”
此時，電梯的鋼鐵門緩緩向中央合攏。
池池向外望去。
從一樓大理石柱邊走出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他正低頭打著電話，從側麵可以看出他五官生得極俏麗，但一副金絲眼鏡和溫儒的氣質卻將本該有的輕浮美豔抵消了不少。
不知是電話那邊的人了什麼,他側過臉來，嘴角微挑，將大半張臉露在了池池麵前。
電梯門合上了。
池池呆愣住了。
下一秒，他就紅了眼睛，撲上去瘋狂去按電梯樓層按鈕。
提示樓層的藍燈一片片亮起來，把他染上一層淚光的眼睛更添上了一點瘋狂。
他喃喃念著：“……別走，別走，等我，等我一下。”
程漸一懵：“沅？”
到了二樓，電梯停下，緩緩張開了鋼鐵嘴巴。
程漸見他狀態著實不對勁，伸手去抓他的手腕：“沅，你——”
話未完，他眼前一花。
程沅竟是默不作聲地反手擒過他的手，發力一擰，把他的胳膊鎖至背後，又往前狠狠一推。
程漸頓感筋骨酸麻，差點一頭撞上電梯壁。
池池邁步朝外衝去。
大概因為父母都是老師的緣故，婁影身上很有點蒔花弄草的文雅君子風。
哪怕後來他的父母因為帶學生去夏令營，出了事故，車毀人亡，婁影搬到姨姨夫所在的筒子樓寄住，他的氣質也跟筒子樓裏其他屁孩兒截然不同。
池池曾無數次構想過，婁影如果沒死，倒很適合去做新聞主播，或是當個大學老師。
……就應該是他剛才在電梯裏看到的那個樣子。
在周遭人詫異的注視中，池池一路衝下樓梯，一路上想了無數要對他的話。
但大廳裏人來人往，獨沒有他。
061也被池池的表現驚住了：“池？你怎麼了？”
061及時響起的聲音叫池池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性。
池池喉結上下輕滾幾下，出聲問：“……剛才是……”
他一時間竟到了失聲的地步，清了清喉嚨才能勉強出話來，聲音更是嘶啞得可怕：“……是你嗎？”
061沒能聽懂：“嗯？”
池池竭力穩住情緒：“剛才那個……是你嗎？從電梯外麵走過去的那個人……”
061微微皺眉：“不是我。”
他剛才站在一樓到二樓的旋轉梯上，跟池池揮手，可池池好像沒能看見他。
池池緩步走到了靠近電梯一側的大理石柱前，伸手輕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