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時間拿手腕打飛了絡腮胡的槍。
槍與匕首一齊受力,二人的武器雙雙脫手。
緊接而來的是疼痛,人撕心裂肺,不過如此。
穀心誌一直以為自己不怕疼,但髒腑劇烈的疼痛把他的身體整個擊彎了,疼得他瞬間起了一頭大汗,順著下巴滴滴墜下。
他狠狠捂住傷口,鮮血噴湧的感覺撞擊著掌心,根本止不住。
新人類的生命力相當可怖,隻是一時沒能割下頭顱,被割裂的傷口便已慢慢愈合。
穀心誌的匕首側麵留了放血槽,且刀刃特地磨成了不規則的鋸齒狀,一刀下去,即使是新人類,不致命,也得吃不的苦頭。
絡腮胡捂著吱吱冒血的喉嚨,疼得青筋暴起,死死盯著穀心誌時,一雙眼睛裏全是溢出的血,猙獰得叫人脊背發寒。
他發出破碎的氣聲:“你……”
穀心誌沒有等他把話完。
匕首被甩出了十數米遠,要撿已是來不及,穀心誌撲上去死死按住絡腮胡的腦袋,竟是要將他的腦袋直接撕開!
絡腮胡就算知道這人是個恩將仇報的,卻也沒想到是這樣的嗜血狂性,被他掐住還未愈合的脖子時,他狂嘯一聲,一手控住穀心誌的右手,一手死死扭住穀心誌的傷口,單手呈爪狀猛壓,傷口登時血如泉湧!
穀心誌一聲沒出,把牙關生生咬出了血,沾滿血的左手托住了他的下巴,將指尖捅入他咽喉的創處。
這全然是野獸的原始的互搏,一獅一虎,都將全部的智計、勇武、凶蠻,用在了如何取對方的性命之上。
然而,穀心誌的力量在一點點流失,絡腮胡的力量卻在一點點恢複。
從身體素質上來,舊人類與新人類終究差了一個量級。
穀心誌被絡腮胡壓倒在地,傷口成了一處血突泉,汩汩噴湧。
他被血嗆得劇咳不已,手上的力道也漸漸弱了。
外麵有了動靜,隱約有爆豆似的槍聲,慘呼聲,打鬥聲傳來,少頃過後,外麵傳來一陣陣低語,隨即而來的是匆促的腳步與聲聲的低語。
聽聲音,來的人數起碼有一個隊。
絡腮胡乍逢驚變,又痛又氣,如今猜到自己的後援到來,麵對這張他曾經愛得不行的臉,反倒擠出了一個笑來,血手抓住他的頭發,發力擒緊。
他的手上幾乎全是穀心誌的血,鮮血滑膩的觸感給了他一種扭曲的快意:“……我的人來了,你死定了。”
穀心誌和他聽到了一樣的聲音。
但是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絡腮胡哪裏還不明白他是被人當了槍使,現在看穀心誌做任何表情都覺刺眼,伸手就要把他這雙不知死活的眼睛摳出。
趁他心緒激蕩時,穀心誌循機,張口就往絡腮胡暴·露的頸部咬去!
絡腮胡喉間剛剛複原不久的軟骨被一口咬碎,吃痛地大吼一聲,正要把穀心誌舉起來摔到地上,身後便傳來老式槍栓上膛時喀啦一聲脆響。
絡腮胡知曉穀心誌的厲害,不敢大意,連頭也不及回,便連聲吼道:“開槍!開槍!”
槍在下一瞬響了,但被老式子彈撕裂開的,卻是絡腮胡的心髒。
絡腮胡身體豁然一僵,被槍的衝擊力衝得往下一撲。
穀心誌大喊:“匕首!”
他話音剛落,一把匕首便呈十字狀飛釘至他右手邊側的地板縫隙間。
穀心誌拔刀起手,白光一閃,紅血如雨。
絡腮胡倒臥在穀心誌身上,徹底沒了聲息。
穀心誌卻沒有推開他,和他斷了頭的屍身倒在一處,微微喘著,從口中噓出的氣流聲有些古怪。
顏蘭蘭舉著還在冒煙的槍,表示她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要求。
她單手一揮,手鈴一響,那些從舒文清那裏租賃來的士兵便繼續自發散開,去清剿絡腮胡的殘部,隻剩兩個最身強體壯的護在她身側,寸步不離。
被簇擁在正當中的孫彬悶出了一頭汗,他步快跑到主機前,整理了一下思路,便著手嚐試恢複被係統幹擾、暫時失效的基地安全係統,口中念念有詞。
孫諺快步上前,來不及回收剛剛拋出的匕首,先將壓在穀心誌身上的絡腮胡一把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