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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係統vs係統(十八)(1 / 2)

靜虛峰中,弟子個個謹守規矩,何曾出過這等暗箭傷人的醃臢事?

文玉京脾氣是公認的溫馴,山中諸人連他的疾言厲色都未曾見過,又何曾見他發落過人,誰想他這一怒便是滔雷霆,禦劍淩風,當著所有弟子的麵,將死狗似的宴金華從回首峰一路提來,直到主峰,往地上一擲,隨赤雲子入了屋中,如此這般,詳一番,根本沒有給宴金華開口bb的機會。

宴金華又氣又悔,偏偏又被文玉京給封了穴,有口難言,隻得把傷勢一一讓自己的係統拍照留存,心中仍是難平。

……這姓文的怎麼不講人設?

在他的推想中,凡正道之人必然要臉,文玉京披了這層文人雅士的皮,便要綁手綁腳,發現自己被暗算,頂多是暗怒,不會。

因為日常的拳腳切磋,背上和一個輩斤斤計較的惡名,實在不智,也劃不來。

結果,他本來想捏的軟柿子竟然是包著軟糯元宵皮的硫酸包,被生生呲了一臉,叫他怎能不氣?

赤雲子聽文玉京起事件前因後果,起初並不相信。

他手握書卷,笑道:“宴金華若是有此等勝負心,我倒是要對他刮目相看了。”

這麼多年過去,赤雲子太清楚宴金華在輸贏一事上毫無羞恥心,他若有那東西,怕是早就因為羞憤一脖子吊*屏蔽的關鍵字*。

文玉京不話,隻靜靜盯著赤雲子看。

赤雲子在沉默中,意識到事情有些棘手,把文玉京的話咀嚼一遍,臉色變了些:“帶我去看他。”

待他出了門,瞧到宴金華的狼狽相,臉色才完全沉了下來。

宴金華倒在地上,渾身發燒,口裏泛苦,暗呼不妙。

他算是弄明白文玉京的套路了。

若隻是一掌之傷,那他還有分辯的空間;他被打成這樣,任誰都會知道,他定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觸怒了文師叔,連證據都不需多查。

事情一鬧大,他的那點聰明就完全兜不住底,全漏了。

為今之計,他隻好兩眼一翻,裝暈保命,不甘之餘,也隻好自我安慰:

這一局是他算漏了,竟然敗給了一個係統。

但他還有一把暗牌,“文玉京”傷他越重,等到這張牌打出時,力度便會越大。

赤雲子曉得自己這個二徒不爭氣,也曉得他風流懶惰,但既已是他的徒兒,他又能怎樣,一力護著便是了,然而他行這等人步數,已觸到了赤雲子的底線。

他臉色鐵青,轉身振袖,連看也不願再看座下人一眼:“把人拖到□□堂,待他醒來,再來報我!”

四師兄蘇雲與五師弟雖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但見師父動了真怒,也不敢怠慢,忙從竊竊私語的眾弟子中走出,將宴金華又拖了下去。

慘遭公開處刑的宴金華在離開前,隱隱聽到赤雲子對文玉京道:“師弟,若你氣已消,接下來便交與為兄吧。是為兄教導不嚴,反倒打擾師弟清修,理應承擔責任。”

文玉京也不答話,似是默許了。

本來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的宴金華眼前一黑。

這赤雲子怎麼回事?

在一般修仙裏,山中掌權者不是肚雞腸,甚是忌憚嫉恨那些優秀的同門嗎?

自己再如何也是他的弟子,他當眾給自己難堪,難道不要麵子的嗎?

懷疑人生的宴金華被強製拖走,文玉京也替池池出了一口在山路上被嚇到的惡氣,道別赤雲子,重回回首峰。

等他回去時,雪耳湯已經煮好了,不多不少,恰好兩碗。

為了符合段書絕的人設,池池沒有多問宴金華的事情。

按理,宴金華對段書絕有恩,他不管是幸災樂禍,還是不辨是非地下跪求情,於段書絕的人品性情都有損害,不如一言不發,佯作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文玉京也沒有多什麼,淨手後在湖畔桌前坐下,和池池相對跪坐,在月光下安安靜靜地喝雪耳湯。

披了段書絕的馬甲,池池端莊了不少,一舉一動都合乎禮度,周全無比。

隻有061知道,池池在未見人時,就在漁光潭把這個世界那些詰詘聱牙的禮法通讀一遍,修習得當後,才出外見人,將“段書絕”的形象在外人眼前維持到最好。

池池其人,性格跳脫,卻總在細節方麵做得格外熨帖,叫人溫暖,又難免心疼。

文玉京把勺子和碗一並放下:“放鬆些。在師父麵前,不必時時拘著。”

池池抬頭,將口中食物咽下:“謝師父。”

話雖如此,言語間仍是客客氣氣的疏離。

文玉京沒再多言,搖身一變,化為一蓬輕霧,待煙氣散去,便是一隻貓縱身上桌,邁著步子優雅踱至池池身側,單爪按住池池搭放在桌子上的手,輕摸了摸,才跳到人身上,選了幾處休憩的地點,最終舒服地做了一條圍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