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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係統vs係統(三十)(1 / 3)

宴金華是真的怕了。

他翹著屁股趴在明月樓冰冷的地麵上,被杖刑的疼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哼唷哼唷個不停。

沒人送上傷藥為他治療,段書絕喂給他的那顆丹藥,也隻是替他吊著命而已。

他被囚期間,似是有人造訪,問了宴金華一些問題,譬如他家鄉在何處,到底是如何侵占了原本宴金華的身體,雲雲。

宴金華哪還敢造次,一口氣全招了。

他痛哭流涕,苦苦叩頭,一如當年為了乞段書絕屍身,一步步拜上靜虛峰來的葉既明。

他全都招了,坦誠自己是被傳送來的,這裏其實是一本書,你我都是書中人,我也是不得已,是被人安排才奪了舍,絕不是故意的。

這上一腳,地上一腳,倒是把來問話的人給搞得一頭霧水,隻好把他的“胡話”一一記下,打算回去回稟赤雲子。

就在距離宴金華數步開外的地方,兩團透明的數據流靜靜浮動著。

001搔搔後腦勺:“我記得,我們契約中寫在最前麵的就是保密條款吧。‘不得透露身份’什麼什麼的……”

“他觸犯的條規很多,不差這一條。”00從手臂上的顯示屏上劃去了“宴金華”的名字,幹淨利落地安排好了單方麵解約的事宜,“走吧。我還有工作要處理。”

罷,他一把抓住打算拔足開溜的001:“您要去哪裏?”

001理不直氣也壯:“二哥,事情不是都搞定了嗎,和他的契約要解除了,那個係統被下發去處理數據垃圾了,新的員工也被派去處理他前兩個任務世界裏捅的窟窿了……我去找找那個會打麻將的係統,跟他約兩圈。”

00:“不準。”

001:“哇,你是我老大還是我是你老大。”

00扶一扶眼鏡:“您每處理三十個申請,我就陪您打一圈。”

001眼睛一亮:“二十個。”

00:“四十個。”

001:“二十五個。”

00:“五十個。”

001:“……好吧,算你狠,三十個。”

隨著兩團數據流化入空氣,消散無形,宴金華眼前尚存的數據頁麵徹底消去。

在原先的世界裏,宴金華猝亡,係統把他的魂魄收來,編入數據庫,是想拉些勞動力入夥,隻要他規規矩矩幹活,把世界線補全,係統會給他一次複活的機會的。

沒想到撿了個垃圾回來,失算。

不過好在及時止損,沒有釀成更大的禍患。

00如是想道。

在把001帶回空間後,為防逃跑,00將他拿手銬鎖在了辦公桌前,隨後又折返一趟,取了些治療水母毒素的藥物,拿袋子裝了,掛在回首峰峰頭的鬆樹梢上,單手按住胸口,對著鬆樹鞠了一躬。

做完這一切,00調出備忘錄,在“向被誤抓的係統道歉”一行上劃去一道,宣告日常任務之一完成,旋即隱於深夜鬆海之間,消失無蹤。

自從上次有人來審訊過後,又是接連幾日的不聞不問。

宴金華肚中饑餓,口渴難忍,昏昏沉沉間隻覺得自己死定了。

但誰知道,半月之後,他居然被運下明月樓,扔下了山。

貪婪的確是罪,但論其行徑,也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惡果,而殺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赤雲子又覺髒手髒心,索性在問過真正的宴金華的意見後,決定將他趕出山門。

蘇雲聞訊,頗有些不平:“憑什麼?他占了二師兄的肉身多年,難道就這麼算了?”

蘇雲先前極厭惡宴金華,哪哪兒都瞧他不順眼,如今得知是有人鳩占鵲巢,自己平白冤枉了真正的宴師兄那麼多年,難免愧疚,幹脆一力擔起了照顧宴金華的責任。

宴金華閉目道:“他怎能輕易便死了?”

蘇雲:“嗯?”

宴金華咽下一口藥,神情淡淡的:“殺了他,反倒是給了他一個痛快。他非是此世之人,將他趕出山中,端看他如何謀生掙命罷。”

蘇雲有點呆。

重得軀體,宴金華心態平和了許多,如今瞧見這個曾經總與“自己”起口舌之爭的師弟,也起了些調弄之心:“怎麼,四師弟不許師兄這般報複一回?”

蘇雲急忙否認:“不是。隻要師兄能出氣便好。”

宴金華笑了,攏一攏被子:“藥。”

蘇雲便把捧在掌心裏溫好的藥一匙匙喂給宴金華。

靜虛峰沒有因為那個假的“宴金華”的離去而產生任何波動,許多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被一卷涼席扔出了山門,死得無聲無息。

然而宴金華與日俱增的悔意值條證明,他還在這個世界中的某個角落苟延殘喘著。

日子看似照常而過,但池池與婁影現在每日都必須去主神的倉庫裏逛幾趟街,有商有量地選擇要用悔意值兌換些什麼。

因為宴金華的悔意值可以隨時隨地產生,他們兩個宛如一對鎮守著印鈔機的貔貅,基本不會產生什麼選擇困難,不過偶爾也會產生些分歧。

某次,池池賴在一套卡集前不走了。

他:“我一整套卡裏就差這一張高級卡了。”

婁影看著那張專門治療女性卵巢囊腫的卡片,無奈道:“你兌這個幹什麼,上次不是講好去兌那個遊戲機的嗎。”

慢性收集癖急性發作的池池道:“這套卡的花紋好看。再,就差一張了。”

婁影:“就是為了湊一套?”

池池:“嗯。”

婁影:“湊一套就開心了?”

池池:“嗯。”

婁影便抬起手,點下兌換按鈕,將那擺在高處的卡片化作星流,納入二人的倉庫之中。

池池隨口道:“謝謝爸爸。”

婁影失笑,在池池看不見的地方屈指輕輕勾了勾他的鼻尖,算作懲罰。

旋即他輕咳一聲,故意把聲音壓低,卻壓不住話音間的縱容:“走吧,我的朋友。”

池池就這麼被他牽走了。

他後知後覺地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

都多少年過去了,他怎麼還是惡習不改,總愛在婁哥麵前任性。

越活越回去了,呸。

不過他還是挺高興把卡集齊了的事情的,隻是回去翻閱卡集時,滿腦子都是那聲“朋友”,讓他總忍不住跑神,甚至有兩次險些讓宴金華的悔意值滿了00,可以非常不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