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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提親(1)(1 / 3)

第38章提親(1)

在商成拜請柳老柱為他提親時,霍士其正坐在自家裏屋的窗前看書。

這一段時間他都這樣,早上起來在院子裏舞會子劍,然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看書,吃罷晌午打個眯盹,又起來看書。偶爾他也出門,順著姑娘河岸邊走一走,再不就是去柳老柱家坐一坐,和他柱子哥說幾句話。左鄰右舍沒見他上縣裏的衙門去辦公,最初還以為他犯了什麼事,後來才漸漸知曉,原來是因為他身體不大好,特意請了長假在家修養。於是不少人還特地帶著東西上門來探望他的病情。

其實他沒什麼病,也不是象他六哥那樣,因為仕途上不如意而裝病撂挑子。他隻是乏透了,想休息幾天作養下身體。從今年三月驚蟄開始,他就一直馬不停蹄地在端州屹縣北鄭這三地之間來回奔波,半年下來,累得人整整瘦了一圈,原本白白胖胖透著和氣的一張圓臉,如今變得又黑又瘦,額頭上也爬起了皺紋。這半年裏他幾乎沒閑過一天,別說十日一休的沐假,連春分秋分三月三四月四這些官吏應有的循假,都全耗在路上。不僅路途勞頓休息不好,夥食也差,有時餓了渴了,啃著幹硬的黑饃喝口涼水就當一頓飯。而且他的差使還不比下力氣的馱夫們輕鬆,馱夫們到了地頭貨一卸就算完了事,吃過喝過倒頭就睡,他還得辦交接簽帳簿支錢糧,好不容易暈頭轉向地忙碌完,剛坐下來想歇口氣喝口水刨兩口冷飯,一聲走扔下碗就又上路……

上月出公務到端州,遇見兩個幹同樣差事的外縣同行,哥仨在酒桌上扯閑篇時說到這事,一個說有十來天假沒空去補休,另一個人還要多三天,他也掰著指頭算了一回帳。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這半年中他足足攢下快四十天假期!那倆人一麵感慨他的精忠體誠,一麵勸告他,身體才是本錢。他也頗以為然,於是當月初再從燕州把一批牛皮帳篷押至北鄭後,就以“體勞積損”為理由,在衙門裏遞了呈書,請下長假回家來休息。

他請下長假還有另外一層想法。

這趟去端州,他還得到一個消息,明年的府試日子就在鄉試之後,最遲不會晚過三月上旬。

依朝廷科舉選士的製度律法,中原各府邊境諸衛的府試是三年五比,這本來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哪年都有一場兩場,說的人就是隨口一說,聽的人也不過是順便一聽,幾個熟人就著府試的事情東拉西扯攀聊幾句,也都是沾皮不沾肉,哈哈一笑而已。可不知道為什麼,多少年都沒想過百尺竿頭再進一步的霍士其,這回竟然動了應試的念頭。

這念頭剛冒出來時,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自己這是怎麼了?被鬼魘著了?怎麼又想著過鬼門關了?他記得,自己上一次參加府試時大丫都還在繈褓裏,這一晃十四五年過去了,怎麼自己突然又惦記上這事了?他百思不得起解。直到回了屹縣之後,他去探望裝病裝出真病來的六哥,六哥輕飄飄一句話就解開他心中的謎團。

“過了府試,才能做官呀。”

這話是十幾天之前六哥和他說的,可每每記起,他就覺得六哥的話音還在耳邊繚繞,回蕩,盤旋……六哥說這話時那幽幽的口氣,臉上那平靜得波瀾不驚的神情,還有那深邃得讓人不敢直視的目光,都讓他恍恍惚惚地覺得,六哥就坐在他對麵,語重心長地對他,同時也是對自己,說出了這句話……

六哥吃虧就吃虧在沒能通過府試,沒能有個響當當的舉子身份,兢兢業業三十年,前後幫扶相跟過十幾任縣令,到現在也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從九品保信郎,隻能在衙門裏當個戶房領;而那個剛剛進縣衙不過三年半、六房差事都混淆不清的張狂家夥,卻輕而易舉就頂了主簿的缺,原因無他,就因為那人過了府試,是個舉子。說起來主簿也是從九品,和保信郎平級,可一縣的主簿是朝廷任命的職務,有薪俸有津貼有補助,最重要的是還有晉升的機會,而保信郎卻是虛銜,是朝廷對地方上做出貢獻的人的一種鼓勵和嘉獎,連個薪俸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