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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回燕山(4)(1 / 3)

第310章回燕山(4)

陳璞坐在公主府內書房的桌案後,擰著眉頭盯著擺在桌案上的書信。

“大將軍:您的信我收到了。先說句不好聽的話,將軍誤會我了。咱們是在戰場上結下的生死情誼,區區一個狂徒說幾句不沾邊的胡話,我怎麼可能放在心上,又怎麼可能對將軍產生什麼怨恨偏見。要不是您在信裏提到,我都把它忘得一幹二淨了。告訴將軍一聲,今天上午我已經陛辭,需要即刻離京;燕山衛的政事軍務千頭萬緒,好些事都在等著我回去才能具體處置,更是不敢在京師多作耽擱,所以將軍的這頓酒飯實在是隻能心領。另外,聽廖校尉說,您很讚同她和田小五的親事,我在這裏也替田小五給您道個謝。屹縣商成頓首百拜。”

這是商成給她的回信。就和商成給她的印象一樣,這個人寫的書信也是辭句淺白平實毫無文采可言,仿佛這不是一封手書而是兩個人在當麵說話,字裏行間也是商成的平常口氣,尊重她又不疏遠她,就象敘家常一般把事情樁樁件件地娓娓道來……

就是這種尊敬中帶著親切的口氣讓她相信商成在信中說的話。是的,他並沒有和她起什麼隔閡,他也確實沒把上回的事放在心上,他今天不能來的原因,也的確是由於他心頭掛念著燕山衛。

可他不能來赴宴,這總是一樁令人遺憾的事情。

良久,她把目光從書信上挪開,問兩個貼身侍衛說:“你們就沒告訴他,陛辭之後依然可以駐留在京麼?”

“我們說過。”皎兒摳著手指頭小聲地辯解,“可燕督不肯,我們也沒辦法。他那麼大的官,我和雉姐兩個小小的校尉,又不敢把他綁回來……”陳璞抿著嘴唇乜她一眼,她就不敢再說下去了。廖雉說:“大將軍,我看燕督不來,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剛才在朝陽街,我們看見了南陽公主的絡車,好象就是朝咱們這裏來的……”

陳璞皺起眉頭問:“她來做什麼?”自從那一晚她發狠話把那個狂僧攆出京城,南陽就一直避著她,前日在母妃的寢殿裏迎頭撞見,南陽也隻是略略說兩句娘親的病情然後扭頭就走——顯然,南陽還在生她的氣。現在,聽說自己這個招搖惹事的姐姐又要來搗亂,她的心裏登時就象吃了個蒼蠅般不舒服。

“我們沒問。”廖雉說。她們並不是沒問,而是遠遠認出南陽公主的絡車之後,馬上就打馬拐彎了。她們同樣不喜歡那位公主。

陳璞也不想見到自己的姐姐,幹脆就站起來說:“那你們趕緊幫我換身衣服。咱們從後門走!”廖雉手腳快,立刻就去裏間取陳璞日常出門時穿的衣帽,皎兒一邊幫著她挽頭發壓簪子,一邊問:“大將軍,咱們去哪?”

“去追商燕督!”陳璞隨口找了個理由。管它是去哪裏哩;隻要不被南陽撞見,去哪裏都行!

“哈!上回說你有相好你還不肯承認——這次可是被我逮著了吧?”隨著一串放肆的笑聲,道裝的南陽公主掀開門簾子,笑吟吟地說,“胭脂奴,這一回你還有什麼可說道狡辯的?我剛才在門外可是聽得真真切切,你要去追你的半腳僧心上人。”

這一下,連陳璞帶皎兒立刻還有捧著襆頭仕子袍出來的廖雉都是一陣發愣。南陽公主幾時來的,前麵值守的人怎麼就不曉得通傳一聲?

“別想了。是我教他們不許傳的。”南陽自顧自地進了屋,徑直在桌案前的座椅上坐下,瞥了一眼案子上精致的信封和壓在信封下的半頁信箋,點了點頭回頭笑道,“怎麼,我來自己親妹妹家裏討杯水喝都不成?”

不等陳璞說話,廖雉馬上就放下手裏的物事過來給南陽斟了杯茶水,低著頭倒退兩步輕輕一扯皎兒的衣角,兩個人不作聲就出了書房。

陳璞也在桌案前坐下來。她低頭唆著嘴唇默了一會,口氣冷冷地問道:“你怎麼又想起來我這裏了?”

“我怕你吃虧,來幫著你審量你的半腳僧心上人,不行麼?”

聽南陽張口閉口地半腳僧心上人地汙辭胡謅,陳璞就覺得胸膛裏一股火苗子騰地躥起老高,一瞬間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湧到頭上,臉蛋燒得就象火烤一般燙。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克製住心頭的怒火,含羞帶怒喊道:“姐!”

南陽今天來找陳璞,就是抱著尋釁鬧事的想法。她會這樣做,倒不是因為陳璞驅逐了禾荼。其實她也早就對那狂僧犯了膩味,就是沒有那天的事,她早早晚晚也要把禾荼趕走。她氣的是陳璞發落禾荼時根本就沒想過她的感受。再怎麼說,禾荼也是她的相好;陳璞的做法簡直就是在當眾落她的顏麵。更關鍵的是,這事不知道怎麼就傳揚出去,眼下不僅京城裏到處都有人在議論,連身在大內的娘親都知道了,那天她進宮去探病,生生在病榻前受了娘親半天數落……她假裝沒聽出陳璞的憤怒,拿拂塵柄把信箋撥拉到麵前,瞄了幾眼,繼續說:“怎麼,這就是你的心上人給你寫的信?他就這樣走了,也沒說留下來多陪你幾天?”她換過一付過來人的口氣,既關切又哀傷地對陳璞說,“妹妹,你可別怪我這個作姐姐的多嘴——男人盡是些靠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