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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9)就是張紹了!(1 / 3)

無論將軍們是憤怒地質問也好,或者低聲下氣地懇求也罷,都無法使兩位宰相改變主意。

湯行和張樸的建議得到了蕭係將領們的高度認同。在意識到事態已經不可能再出現轉機之後,楊係將領們也不得不強迫自己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既然無法阻止,那麼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向右神威軍裏安插一些自己人。和楊係鬥了十多年的蕭係將領們終於在今天大獲全勝,揚眉吐氣之餘,非常“大度”地把司馬督尉的職務讓了出來一一軍司馬當然還是屠達;楊度一方勉強可以接受這個結果。於是會議就差不多到了結束的時候。

主持會議的老相國湯行最後說道:“你們回去之後,也不要什麼事都按著新訂的《操典》來。畢竟新《操典》主要是依照燕山衛軍的練兵情況編訂的;燕山衛軍是邊塞駐軍,許多情形都與禁軍不盡相同,所以你們在練兵的時候,一些細節也可以參酌著以往的情形即時措置。不過,練兵的細務一定要仔細地書寫下來。這些文書回頭都要繳到兵部……”他又叮囑了一些話,末了問張樸:“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張相還有什麼話要與諸位將軍們說不?”

“沒了。”張樸說。

“那今天就這樣?”

“好。”

湯行微微頷首,轉過頭宣布了散會。

話音才落,楊度就撐著長案站了起來。隨著他的動作,沉重的鏤花烏漆楠木座椅在地下的青磚上滑動著,難聽的吱嘎澀聲。他看都沒看兩位宰相一眼,也沒和任何人打招呼,一把將擋路礙事的座椅拖到一邊,頭也不回地踢著皮靴大步流星便出了正堂。有他的帶頭,吃了大虧的楊係將領們滿臉都是不忿的神情,起身向三位宰相副相還有幾個上柱國稀鬆錯落地胡亂比劃一個軍禮,追著楊度的背影就急匆匆湧了出去。

張樸和曾敖各自都有一大攤子的事情要忙,不可能在這裏多耽擱,更沒工夫去理會楊度他們的不恭敬,朝堂上的眾人略微一點頭,就率先走了;倒是湯行不象急著要走的模樣。他說:“大家都散了吧。一一子達,你且留一步,我有點私事想問你。”

既然湯行說得明明白白,他有話要找商成敘談,別人怎麼還會在這個地方耽擱?穀實、嚴固、上官銳還有陳璞以及別的將軍,紛紛地和老相國道了別就離開了。

剛才還鬧哄哄地象個場鎮上集市的兵部正堂,一下就冷清下來。

莫名其妙的商成也沒再坐下。他站在那裏,看著老相國蹣跚著腳步,挨個把一張張散亂的座椅子在長案前擺放端正,直到湯行把最後一把椅子放好,他也沒有吭聲。

湯行滿意地審視著自己的勞動,對商成說:“走,咱們邊走邊說。我原本就打算這兩天捎話去請托你的,恰好你就回來了!”

商成沒言語,隨在湯行身邊,默默地跟著向兵部衙門外麵走。邁過院門口那道高門檻的時候,他還托著湯行的胳膊扶了老人一把。

雖然有商成的幫忙,湯行的腿腳依然不怎麼利索,雖然腳步還是比較穩,但步子邁得很小,走得也很慢。走了一段路,老相國忽然感慨地說:“人老了,胳膊腿真是不行了。”

商成還是不說話。隻是扶著老人的胳膊,陪著他象散步一樣慢慢地走著。

兵部是朝廷最重要的衙門之一,也是最熱鬧的衙門之一,石板路兩邊的幾個部司大院裏人來人去地幾乎沒有消停時候。這些官員和軍官即便不認識湯行和商成,見了他們的服飾也知道這是兩個了不起的人物,遠遠地就行個禮避讓出道路。

走了一段路,湯行又說:“我記得,你有一回告訴我說,你才吃兵糧的時候,曾經受過一次很重的傷,是屹縣那邊的一位大夫救了你的命。一一有這回事吧?”

“是。”商成說,“是祝神醫救了我的命。那年夏天我奉命攻打拱阡關,在關牆上遇見一個使大鐵槌的突竭茨人。那個突竭茨人的力氣大得很,我根本不是對手,要不是一個弟兄撲在我身上替我擋了一下,我都不可能活到現在。那個弟兄當場就走了,我也被鐵槌砸下了關牆,落到突竭茨人的人堆裏;人也暈了過去。光是為了救我就死了十幾個人。一一我這條命就是十幾個人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來的!”他說著說著聲音就低沉下去,情緒也莫名其妙地消沉下來。幾年前發生的那些事,突然間又無比清晰地浮現在他的眼前。買馬、運糧、突竭茨人寇邊、柱子叔的死、他和石頭的輾轉逃亡、以及蓮娘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他繃緊了嘴唇,不想再說話了。他也失去了說話的勇氣!他低垂下眼瞼,盯著腳下鋪道的青石板,看著一塊塊石板慢慢地由遠及近,又慢慢地消失在視線以外……他原本還以為,隨著時光的流逝,很多事情都會慢慢地被人淡忘,最後化成一塊塊象照片一般的定格畫麵,然後他就可以把那些傷心和悲痛的事情忘掉,隻留下幸福和歡樂的時刻。可是,為什麼他最希望忘卻的事情,直到現在都還是如此的清晰,仿佛是鐫刻在他腦海一般,並且一遍又一遍地給他帶來痛苦和悔恨;而他最希望挽留的美好瞬間,卻漸漸地變得模糊和暗淡?難道說,他生命中的這一段最值得留念和回憶的美好時光,總會一天會離開他遠去嗎?他的心裏湧起了一種莫名的懼怕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