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臣客氣了!”宋義聽楊曉說出不討糧的話,直感到心情如飛雲端一樣。如今明末時分,武人與之前的地位相比已大為不同,幾乎提到了與文人相等的地位。正所謂,手中有兵,心中不慌。他與楊曉同為七品,但卻是一管民一管軍。級別雖然一樣,但對方手中有兵,拳頭可要比他大多了。
如今他亮了一下門戶,便令楊曉自動說出放棄的話,這種感覺令他從腦門一直爽到腳底,隻感覺自己的威風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
做官乃是花花轎子抬人,講究的是人盡一尺,我敬一丈。楊曉如此上路,宋義自然不甘落後。文人最重清名,楊曉這邊敬重東林一黨,已令得宋義清名倍增。但他若是不投之以桃李,報之以瓊瑤的話,那不懂事的可就是他了。
在城門時,宋義已經作好了出血的準備,如今讓楊曉誇得三魂七魄直飛天外。心中所思,卻非是小小的出血了,而是大大的要出些血。
反正糧食是國家的,給誰不是給,到時候還能上戶部多報銷一部分,對宋義來講根本就無關大局。
想到這裏,宋義也站起了身,親熱的拉著楊曉的手:“良臣呀!剿匪之事,乃是朝庭大計。你部缺糧,愚兄豈能坐視不理。你且在這裏歇息一晚,等明天愚兄便會撥足糧草,供你剿匪之用。”
“宋兄高義,待弟天高地厚。弟萬分慚愧,無以為報,寸禮表心而矣。”
楊曉一邊說著,一邊衝候在一旁的王征南使了一個眼色。
王征南一直侍立於門邊,到現在連飯也沒有吃一口。楊曉知道他為人方正,這是他認定的職責,是以也不勸阻。
在來時,楊曉便已準備好了禮物。卻是一串從趙家莊院抄出來珍珠項鏈。顆顆均為小指肚大小,市值約為五百兩左右。
似這種東西,楊曉到是看不上眼。這種天然珍珠在當世稱得上名貴,但在後世來講卻算不得上什麼。與出去旅遊,花個幾十塊錢買來的貨物長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見楊曉示意,王征南忙從懷中取出一個紅色的錦囊交給楊曉,裏麵便放著那條項鏈。
“事來倉促,未給嫂夫人準備禮物,區區薄禮,聊表寸心!”楊曉接過錦囊之後,又用雙手捧至宋義麵前。
“良臣,你這是幹什麼?”看到楊曉如此上路。宋義心中更美,但表麵卻做出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你我相交,貴在知心,豈是區區黃白之物可以比擬。”
“宋兄高見亮節,良臣自知。宋兄與我兄有交,自然是小弟之兄。這隻是一個小小的首飾,乃是送給嫂夫人。還請宋兄勿要推辭,否則的話,良臣當無地自容了。”楊曉打開錦囊,輕輕的挑出那串項鏈。
銀白色的項鏈不是銀兩,但在宋義心中卻與白花花的銀子一樣的親切。他出身江南一地,平時也見過不少的珍寶,隻一眼便能看出來這項鏈的價值。
“既然如此,那我就替拙荊謝過良臣了。”宋義道了一句之後,這才用胖手接過了項鏈。
“宋兄言重了。”看宋義收下項鏈之後,胖臉上露出了笑紋,楊曉便知道對方的心思,想來今天討糧之事,已然完全成功。
就在此時,楊曉卻聽到一種隱隱約約的哭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那哭聲的還有嘈雜的叫聲,但由於他們在後堂,那聲音若隱若現,根本聽不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