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原整了整自己的頭發，拉過桌上的另一個紅酒杯，往裏麵倒上酒。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不怕嗎？”他笑著問道。
李千尋怔了一下，但是很快恢複從容。
“怕什麼，你不是有事要告訴我嗎，有事就快說吧。”
“嗬嗬。”
江崇原靠在沙發上，嘴角勾起一個深意不明的笑容。
“念大學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你就是個小丫頭而已，有點神經大條，有點迷糊，有點抽風。
“但是盡管這樣，你還是很有自己的想法，你很努力，努力為了讓家人過更好的生活，但是現在，我覺得千尋你可能是比較傻。”
“你什麼意思？”李千尋有些不滿地擰起了眉頭。
“先別急，過來坐啊。”他拍了拍沙發。
李千尋愣了一下，但還是挪步在沙發上坐下。
江崇原將另一杯紅酒端起來遞到李千尋麵前。
“其實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在我麵前，可以不用這麼拘謹，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的樣子。”
李千尋黑著臉，把酒杯接過來，然後一仰頭將杯中的液體全部咽下。
她將酒杯重重地放回桌上，手背抹了抹嘴，“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樣子了，你也不是了。”
江崇原似乎有點被她嚇到，但是眼裏卻多了幾份興致。
相比起那個永遠乖巧、傻乎乎的小學妹來說，現在的李千尋已經是一個有點危險，甚至攻擊力十足的女人了，這樣的女人，會男人平添幾分征服欲的。
“嗬嗬，那你是喜歡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以前？”他反問。
李千尋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眼底的失落輕不可察。
“我不知道你和紀無風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隻知道我認識的崇原學長不應該是你這個樣子的，你讓我失望。”
她的語氣很淡，卻像一根細針一樣刺進江崇原的內心深處。
他勉強扯起一絲笑容。
“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的，我已經不記得了，我隻知道我現在選擇做一種人，就是永遠不會輸的人。
“因為弱者注定會被強者欺負，這是紀無風教會我的道理。你不是很愛紀無風嗎？你難道覺得現在的我和他還有什麼不一樣嗎？”
“你和他完全不一樣！”李千尋打斷他。
“你根本就不了解紀無風，他不是所有人看到的那個樣子，他做了這麼多事，都是為了保護黃金帝國，為了不讓他爺爺失望，他不是那種會顛倒是非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對，他可能是做了很多不對的事情，我也知道，他可能殺過人，可能還有別的更可怕的事情，但那都不是他的本意。
“他對付的那些都是壞人，他之所以會那麼做，原因隻有一個，就是保護他最重要的人！”
“嗬嗬。”
江崇原冷嗤，臉上有了一絲突兀的暴戾。
“我想如果紀無風聽到你的這番話，一定會很感動的吧，但是很可惜，千尋你實在太傻了。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紀無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因為你的眼睛已經被你對他的愛遮住了，明白嗎？”
江崇原說著，在旁邊拿起一個相框，扔到李千尋麵前。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穿著一身桀驁不馴的黑色皮夾克，手裏還抱著一個胖嘟嘟的小孩子。
李千尋拿起照片，眼神不自覺地緊了起來。
江崇原沉著氣，表情變得很冷漠。
“這是我和我爸唯一的一張合影，因為那天是我一百天的紀念日，盡管我爸工作很忙，但他還是趕回來陪我和我媽一起過，但那也是我最後一次見他。”
李千尋猛地一驚，瞳孔瞬間放大了好幾倍，心裏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江崇原的聲音已經逐漸變得平靜起來，就好像是在敘述一個關於別人的故事。
“這張照片，是我7歲那年我媽交給我的，那個時候我已經對爸爸完全沒有了概念，我隻是知道，這些年來，我媽一個人帶著我，吃盡了苦頭，最後還腎衰竭，離開了我。
“你知道嗎？做孤兒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會被別人欺負，他們會笑你、罵你、打你，而不用覺得有半點抱歉，這就是我的人生，就是紀郎軍帶給我的人生。”
“什……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和紀無風的爺爺有什麼關係？”
“你應該還記得吧？紀郎軍八十大壽上出現的那個男人，秦永年他就是我幹爹，當年和他一起被紀郎軍陷害，被那些泰國毒梟活活打死的人就是我爸爸，江耀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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