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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台詞很細節,相比於段樓,顯然是程蝶衣記得更加清楚,也更加在意……
賀克默默點頭,易水寒和黃昌成的表演從來就沒有讓他操心過。
就如此刻,他們的姿態和語氣就格外符合當時的情境。
那種感染力和畫麵感,實在是讓人驚歎。
拍攝繼續。
“您二位等一會,我去給您開燈去啊!”畫外音響起。
“哦,唉!您受累了!”黃昌成鞠了一個躬。
大門關閉,打燈光。
鏡頭隨即往上,隻留下那個看似通往上的出口或是如同電影院裏放映機處一樣的一抹強光,現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出戲要開始了。
因為電影中人物經常出現歇斯底裏的狀態,一般使用快速的短焦距鏡頭可以更好的呈現這種狀態,然而賀克並沒有那麼做。
在色調上,賀克也使用了大量暖色調與冷色調的轉變,使得影片畫麵不單一,更富立體感。
他在視覺效果上的調度水準堪稱頂級大師級別,就如此時一個強烈的追光,鏡頭中龐大的體感就消失了。
鏡頭的聚焦點,不再是體育館,而完全集中在段樓和程蝶衣身上。
“大王,快將寶劍賜與妾身。”
“妃子,不,不,不可尋此短見呐!”
“大王,快將寶劍賜與妾身。”
“千萬不可!”
兩人正表演著霸王別姬,易水寒飾演的程蝶衣卻感覺自己力不從心了。
“不靈了,不靈了!不跟趟了,老了!”
黃昌成飾演的段樓摘下假須,回憶起時候一起學習時的場景。
那時候程蝶衣學唱《思凡》時卻格外執拗,一錯再錯。
“那時候尼姑年方二八。”
易水寒飾演的程蝶衣愣了愣,也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正青春被師父削去了頭發。”
“我本是男兒郎。”黃昌成道。
“又不是女嬌娥。”易水寒怔怔地道。
他又仿佛回到了少時,當段樓忽然的唱出“我本是男兒郎”時,程蝶衣那麼自然的接口:又不是女嬌娥。
段樓隻是:“錯了,又錯了。”
但程蝶衣卻在那刻恍然的醒悟:一直沉溺在戲中多年的情感原來隻是“錯了,又錯了”。
“好,我們再來……”易水寒道,他想明白了,想透徹了,原來一切都錯了……
“大王,快將寶劍賜與妾身。”
“妃子,不,不,不可尋此短見呐!”
“大王,快將寶劍賜與妾身。”
“千萬不可!”
“大王,漢兵他,他,他殺進來了!”
段樓踏上前一步,背對程蝶衣:“在哪裏?”
易水寒飾演的程蝶衣抽出寶劍,緊接著響起了倒地聲。
段樓轉頭,眼眸中滿是震驚駭然:“蝶衣!”
許久之後,他又輕聲呼道:“豆子!”
程蝶衣終於沒有選擇,坦然地拔劍,在那把見證了他們師兄弟從頭至尾全部故事的劍下倒地。
那樣平靜,波瀾不驚,最終,他在清醒裏背叛了自己的情感;也或者,他已經做到了“從一而終”。
隻因,他是以“豆子”的身份出現在師兄麵前,也以恢複了的“豆子”的身份死在師兄的腳邊。
一個固守於信仰的人,以死回複了最初的自己,隻剩下那個曾經叱吒江湖的“霸王”站在那裏。
一個人在舞台中央。那麼寂寞。
漢兵已略地,四麵楚歌聲;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一曲淒絕扣人心扉的告別之歌,一部震撼人心的永世經典——《霸王別姬》,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