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三年六月,淄川國,錦都。
圓圓的紅日高懸於天,火一樣的熱量源源不斷的向外膨脹擴散,空氣也透著令人沉悶的炙熱。
無處不熱,更無一處能躲開如火似荼的烈陽。
這座屹立了六百多年的古老都城,如張緊緊繃直的網,交織著山雨欲來風滿樓,
令人不安又十分緊張的氣息。
素日最為繁華忙碌的鬧市,此刻亦了無人煙,幾不見影。
鬧市區左側拐出的三岔口,左右兩條,是青石鋪成的街道,青草蔓蔓,夏花燦爛。
偶然間還能聽到道路兩旁人們暢快的談論與爽朗的笑聲。
中間那條小路格外不同,曲徑幽深,晦暗不明。
夏風從小路吹來,明明應該是幹爽燥熱的,卻帶著明顯的潮濕潤漉。
微風送來慰藉,陽光大道上,行人的步伐卻更加急切了,額上滾動著豆大汗珠。
夏風潮濕如水,反常至極!
他們不約而同想起這條小路經常鬧鬼的傳言:
一個女子在小路盡頭投河自裁,她含冤而亡,帶著仇恨的亡靈常向路上的行人討債索命。
水鬼欲出,陰風先行。剛才那陣古怪的不正是陰風?
水鬼現身,驚天大震。
“pang!”一陣驚天巨響,頓時地動山搖,嚇得小路兩側的行人拔腿就跑。
隔著好遠,還能聽到他們嘶聲的尖叫,“救命,有鬼啊!”
走在光禿禿小路的二人,反而絲毫不受強烈震蕩的影響,怡然自得的慢慢步行。
兩人一邊前進,一邊壓低嗓交談,“這次能成功嗎?”
“噓,小點聲。”另一人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四周,用更低的聲音說道,
“不成能行嗎?連管家都挪了窩,再不成,咱都得挪窩了。”
走在前麵那人無奈的拍拍手,“王爺幾時才能回來?
前頭倒有管家頂著,管家一倒,咱就遭罪了。”
“遭罪的是你,別往我身上扯,王妃欽定的副管家是你。”
走在後麵那人不樂意了,揪住前麵那人的衣服,就地理論了起來。
“好好好,遭罪的是我。我說兄弟,這是我媳婦剛製的新衣,就算你嫉妒也別總揪著不放行吧?額……管家好。”
前麵那人板起的臉忽然訕訕然笑了起來。
他們的頂頭上司,墨王府的老管家走過來了。
兩人打了招呼,便飛快的從偏門進了王府,最近的管家誠如王妃說的,
和“吃了炸藥”沒兩樣,見了就一個字,躲。
老管家雙手背在身後,焦急不安的踱起步來,口中喃喃自語,“爺啊,您怎麼還沒回來?”
一陣整齊有力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紛踏而來,老管家急切的循聲望去。
隻見正南方,為首一人銀白鎧甲,身形挺拔,騎著赤色高頭大馬,威風凜凜,疾馳而來。
老管家高懸於空的心瞬間找到著落點,奇跡的悄然落地。
一雙眨也不敢眨的渾濁老眼,淚光凝凝。
我的爺,盼星星盼月亮可終於把您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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