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顧璟嵐揉著額頭,緩緩睜開了雙眼。
工藝精湛的雕花大床頂,粉色的床幔自床頂傾灑而下,上麵綴滿了同一色係的流蘇。
桌上擺著幾盞琉璃燈,柔和的燈光微微開敞,撞上嵌在流蘇上的玉石,捧出幾縷星斑,仿佛夜幕下的熒光。
看著熟悉的一切,顧璟嵐腦袋n個問號,什麼情況,她怎麼回到一水閣了?
白日她因腹痛暈厥過去,太陽打南邊出來不成,夜君墨竟將她送了回來。
隻是,誰來告訴她,為什麼頭會這麼痛。
“來人,來人……”顧璟嵐有氣無力叫了幾聲,室內靜悄悄一片,無人作答。
“吱呀,吱呀!”一陣冷風送了進來,推開沒有關緊的窗戶。
現代的空氣和古代的原生態真沒法比,顧璟嵐深深吸了一口,這味道?
她胸口突突一跳,當下從床上飛躍而起,疾速朝門竄去。
該死,門被反鎖了!
以手運氣,手心刹時蘊滿內力,顧璟嵐嬌斥一聲,劈頭就是一掌。
掌心對上木門,“砰!”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驚天動地。
可,普普通通的木門,竟是紋絲未動。
顧璟嵐驚訝的目瞪口呆。
她看看手,又望了一眼被掌風波及,身後,淩亂的一室。
翻滾的桌椅、櫃子,破碎的花瓶、茶具,不成形狀的雕花大床。
猛一咬牙,運起內力,反手又是一掌。
室內飛塵漫天,隨處可見的,桌子、椅子、木櫃等家具,幾近破裂的殘骸,碎片。
隻是那門,木的,依舊未動分毫。
鼻尖的味道愈來愈濃,不再管門,顧璟嵐迅速掉頭,往剛剛漏風的窗戶疾馳而去。
一腳躍上窗戶,黑壓壓,層巒迭起的一片,登時印入眼簾。顧璟嵐的腿,頓時軟塌一片,沒有了力氣。
她,委實嚇得不輕。
層層鋪砌,高高築在眼前的小山丘,正是她連夜製成,火力威猛的炸藥。
滿地熟悉又略顯陌生的黝黑,瞬間亮瞎她的眼。
誰人出手如此大方,莫非是要,挑戰她的輕功?
“嗬。”一聲且低且淺的嗤笑,自對麵傳來,打破一夜的沉滯靜寂。
顧璟嵐皺起眉,她的對麵,一抹修長的身影立在那裏。
身影潛在黑暗之中,背著光,她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卻能夠明顯的感受到,對麵傳來的淩厲、迫人、桀驁的氣勢。
顧璟嵐有一瞬間的覺悟,製出炸藥,或許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她想要炸別人,別人也會想來炸她。
她人微言輕,自然炸不過別人,況且,對方還是高高在上,權力顯赫的王爺。
一地炸藥,靜靜躺在她的足下,時刻提醒著她,倘若一著不慎,下一秒,她就會粉骨碎身。
盛夏夜的天,濃密黑沉,如瀑如幕。盛夏夜的風,冷涼淒冽,似刀似劍。
敵不動,我不動。這是一場持久戰,敵我雙方僵持了許久,許久。
顧璟嵐的腿有點麻,她很無奈,敵人一直不動,她隻好,也跟著不動。
繼續下去,吃虧的人,終究是她。
敵人站在光潔的地麵上,而她,足尖點於窗底突起的窗杆上。
剛醒來的時候,顧璟嵐隻憑一股腦的直覺判斷行事,外麵冷風一吹,她腦子逐漸清醒,搗清眼前的一切,她瞬間蛋碎了一地,她腫麼站在那廝的對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