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露清楚的看見顏叢雪臉上的笑意，她想，也許姑娘有辦法。
便聽顏叢雪道：“跟了我這麼久，還不知道凡是皆有可能的道理？你原想過這一生能出得了皇宮嗎？可你現在也是自由之身了，不是嗎？”她示意零露起身。
“說句不怕你傷心的話，那個陳甫早已把你忘了，所以你最好也把以前的事忘了。現在，你的目標是陳夫人。”
“陳夫人？”
顏叢雪見她一臉驚恐表情，撇嘴道：“別把我想的那麼不擇手段。”
零露被她看破心事，慌神低下頭。聽她說道：“你想留在陳甫身邊也許很難，但是要留在陳夫人身邊就容易的很。現在這種情況，待在陳夫人身邊不就等於是待在陳甫身邊？”
零露一時間還來不及反應，更別說做決定。顏叢雪則不給她更多時間，“如果覺得我說的不錯，我便幫你。當然，你也可以堅持要嫁給孫道之，我亦成全。”
零露再次拜倒，聲帶哽咽，“零露也說句不怕姑娘惱的話，此生得遇姑娘，奴婢也不知是幸事還是不幸，隻因奴婢現在不知自己離開皇宮是對還是不對。但既然已經出來，就不忘初心，零露願一生在先生左右，請姑娘成全。”
“唉。”顏叢雪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這世上未必什麼事都要分出個對錯，覺得值得就去做。”
覺得值得就去做。教訓完人，顏叢雪自己咀嚼自己這句話，那麼她自己做的事呢？哪一件是因為她覺得值得？
昨天一直怠慢客人的顏叢雪，今日的表現截然相反，對陳夫人很是熱情。她以昨天身體不適為借口，陳夫人也未在意。可即使人人都信她，範黎舒也不會相信她這反差是簡簡單單因為身體不適。她曾上過她的當，再不願相信她。
許峙提議要帶陳氏夫婦去城裏逛逛，向自己的好友展示一下功績。
顏叢雪拉起陳夫人的手，笑道：“他們男人逛的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們去逛我們的。”
“好好的幹嘛分開，大家一起不好麼？”範黎舒反駁道。
顏叢雪笑眼瞧向她，玩笑的語氣說道：“知道你就喜歡跟著你的大哥，我們也不硬拉著你，你是跟他們去，還是跟我們去？”
她要是像那日教訓她不懂事的口吻，也許範黎舒還肯待見，可是這樣一番笑裏藏刀，範黎舒便極為厭惡。心道：“哼，能跟大哥多相處一時是一時，何必在乎你們的看法。”便說：“我自然跟著大哥，反正我對胭脂水粉、綾羅綢緞也不感興趣。”
就這樣，形影不離的陳氏夫婦也終於“兵分兩路”。
如今的楚州城已經與許峙他們剛進城時，行程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象。雖還稱不上繁華，但已說得上熱鬧。
不出範黎舒所料，顏叢雪拉著陳夫人和零露盡是逛些胭脂鋪子、首飾鋪和布莊。她盡心為陳夫人推薦適合的首飾、胭脂，說的十分在行。
陳夫人並未表現出太大的興趣。原本顏叢雪在大家眼裏算是個溫婉的人兒，今日在陳夫人麵前卻顯得聒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