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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結局!(下)(1 / 3)

隻是軒蒼墨塵這個時候去討好武修篁,也不嫌太晚了嗎?

兩國的婚事都已經定下來了,婚期也就在眼前,眼下出手,他也不覺得多此一舉?

鳳無儔聞言,倒隻是冷嗤了一聲,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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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舶遠行,往煌墷大陸的方向而去……

……

莫邪盯著洛子夜,開口道:“所以你就死心吧,倘若你的身體能好轉,變為正常女子的樣子,以後再修成第十重,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看你的樣子……盡管你的身上佩戴了這珠子,怕也是沒什麼大用!”

他這話一出,洛子夜立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頸間。

這是冥吟嘯送給她的珠子,據說戴著這東西便不必吃藥了,身體也會慢慢好起來,可眼下莫邪竟然這麼說?

她斜著眼睛看向他:“你該不會是在信口雌黃吧?我這體質,許多人都說可以調養好,隻需要三年而已,你怎麼就說……”

對她的質疑,莫邪隻輕笑了一聲,那是不以為然的意思。

緩聲道:“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等三年,不……兩年之後,你就會知道,你的身體看似已經調養過來了,體態也都矯正了,可事實上內裏卻一點變化都沒有。我莫邪縱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你我無冤無仇,我也犯不著騙你!好了,不與你說了,我走了!”

“等等!”洛子夜皺眉,心緒亂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我的身體……那麼,是不是不僅僅我無法修煉到第十重,就連孩子……”

上回閩越的意思,似乎是她的身體體質本身就有問題,又受了武修篁的一掌,以至於三年內難以懷孕。

他有這樣的判定,想必是因為三年之後,她的體質可以調養好,所以認為她三年之後能夠受孕,但是眼下莫邪卻說……

莫邪默了片刻,看著她眉頭緊鎖的樣子。

伸出手算了算……

眸中驟然掠過一道光,掃了一眼洛子夜之後,笑道:“目前的確是如此,但是洛子夜,你的命數並不差,我推斷兩年之後,或許會有轉機發生在你身上,隻是多的我不能說了。你自己珍重你身邊的善緣便是,想必你應當還記得,有人曾對你說過,練好了武功之後,要以天下蒼生為念……”

他這話一出,洛子夜眉間有了幾分動容。

不錯,這話的確是有人說過,乃是當初將秘籍給她的天曜國寺方丈。隻是莫邪眼下提起這個,又是為了什麼?

莫邪看著洛子夜,繼續道:“我算出你這些年來所為,縱然沒有什麼大善,但你從未為惡,也未曾辜負將秘籍托付給你的那個人。你比另外幾個從異世來的人,都更為心善。南宮錦錙銖必較,擋路者死,澹台凰冷漠強悍,為敵者死。而至於你,甚至還有管閑事幫助不相幹之人的時候……”

“你不會是想說,我一再因為心善放縱,以至於麻煩不斷,所以我是三個人裏頭最蠢的吧……”洛子夜其實一直都這樣自我質疑過,說著這話她自己都是汗顏。

莫邪掃了她一眼,坦然道:“這倒不是,天道之中講求因果,有多少善心,便得多少善緣。我算得原本洛子夜命數之中是不會有子嗣,也不可能修煉到第十重武功,但天數已經被你更改,得益於你曾經有過的善心,做過的善事,以及難得的灑脫與寬容。你也不必著急,隻需要等待,時機自然會來!”

莫邪說著這話,心中也是驚歎不已。萬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事。

洛子夜聽了,一時間情緒還真的有點大起大落,剛開始說她不行了,現在忽然又說可以,還表揚了一下她的心善,變化和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啊!

她瞅著莫邪問:“你這話都是認真的吧?”

“是不是真的,你且等幾年之後再看!”莫邪說完,便將洛子夜揮開,落到了自己的小舟上,用內息前行而去。

洛子夜盯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又問道:“那我身邊的其他人……”

莫邪頭也不回地應了一句:“其他人自然有其他人的命數,這是你更改不了的。今日我便也勸你一句,有些東西如果已經失去,該放下時便放下,否則你會失去更多,還會後悔終生!”

他這句話說得玄妙,洛子夜思索了一會兒,也是不太懂。

目送著莫邪走遠,她便隻是回頭吩咐了一句:“我們回去吧!”

“是!”

……

七日之後。

天色烏沉沉的,海天相接的地方,隱隱泛著一股青色,將天邊的萬丈霞光,都盡數遮住。

看著這天色,便是一副狀況不太好的樣子,洛子夜的表情也開始變得有點痛苦:“這不會又是……要變天了吧?”

這幾天她一直在認真思考莫邪的話,回程的路上也還算是順利,並沒有出什麼幺蛾子,每天天氣都還算是比較晴朗,但是今日這個情況……

閩越的表情也有些凝重,要是又變天,他們不會還要三個月才能回去吧?

出來三個月,回去三個月,這就半年了,不知道王會不會發瘋。

“轟隆隆!”的一聲,雨水從半空中滴落下來,甲板上的人,都盡數進了船艙,不敢繼續在外頭浪,在海上遇上雷陣雨,算得上是非常惡劣的天氣了,很容易就出事。

回了船艙裏頭之後。

洛子夜躺在床榻上,吩咐人把路兒和遝遝喊過來,莫樹峰,閩越,也都跟著一起來了,還有偷摸把自己打扮成劃船的水手,混上船的阿記。

叫人來的時候,洛子夜也沒想到他們竟會都來湊熱鬧。

眼下左右也不是什麼了不得事兒,她便也沒有避諱著大家,直接便盯著遝遝,開口詢問:“你跟著我也算是有段時間了吧?”

遝遝心頭一慌,一時間不知道洛子夜問自己這話,是什麼意思。

洛子夜坐起來,瞅著她道:“你也不必擔心,這一年多來,你也沒有害過我,至少沒有被我抓到過任何把柄,所以我才能容忍你一直待在我身邊。隻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背後的主子是誰?洛肅封定然不會將簡單的人,放在我身邊,你說呢?”

路兒是軒蒼墨塵的人,她得到了洛肅封的信任,才會被安排到自己身邊,但是遝遝呢?

遝遝“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奴婢……奴婢……”

她心裏頭清楚,洛子夜今日既然問她了,那自然也就容不得她撒謊,若是撒謊的話,下場定然會很慘,她眼神左右漂移,卻也就在這時候,看見邊上莫樹峰的小手指,輕輕地動了動。

她立即便安心下來,在洛子夜再一次發問之前,開口道:“奴婢……奴婢是如今天曜君主,洛小七的人,奴婢當初被派到您的身邊,乃是天曜先皇的意思,與主上他無關,奴婢跟在您身邊之後,一切事情都自有小鳴子在做,也用不上奴婢。奴婢這一年來,也並未有過您的任何有用訊息,傳達給主上,所以奴婢未曾做過背叛您的事情,請您明察!”

“洛小七嗎?”洛子夜慢慢地念出來這個名字。

邊上的莫樹峰,看著她這樣子,手忍不住緊握成拳。太子哥哥,其實還是記得他的對嗎?不管是情還是恨,終歸還是記得的。

洛子夜斂下心神,這個名字已經一年不曾聽人提起了。

如今再細細回憶起來,竟說不清心中是何種感受。她掃了一眼遝遝,開口道:“既然你什麼都探查不到,他就沒讓你回去?如今我於他也不會再有什麼利用價值,他心中定然清楚,我不可能相信你,也不可能再輕信他,既是這樣……”

遝遝立即磕頭道:“主上他……主上他並未要奴婢的將您的任何消息傳給他,主上隻吩咐了,要奴婢在您身邊,盡我所能地保護您。主上對當初的事情也十分愧疚,他一直覺得自己虧欠您,他心中也是有您的,他日後斷然不會再做傷害您的事情,您……”

“好了,不必再說了!”洛子夜打斷了她。

整理了一下衣擺,冷聲道:“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如今我身邊也不缺人保護,等回到煊禦大陸,你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路兒你也是,不管軒蒼墨塵如何想的,你繼續待在我身邊,也不是個辦法。你們還是早早離開,說不定還能為你們的主子做點別的事情!”

“我們……”路兒和遝遝,都麵露難色。

洛子夜掃了她們一眼,繼續道:“在我改變心意之前,你們盡早離開是最好,不要逼我動手!回去之後告訴你們的主子,以後不要再往我身邊派人了,再派人來,我可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是!”路兒和遝遝對視了一眼,看洛子夜的麵色冷若冰霜,便隻能領下了這道命令。

遝遝應了這一聲之後,看了洛子夜一眼,又開口道:“您還是如當初那般,恨著我家主上嗎?哪怕他改頭換麵,哪怕他毒壞了自己的嗓子,哪怕……”

“我對他說過,永不原諒!”洛子夜眸色定定,盯著遝遝,打斷了她的話。

遝遝抿了嘴,不再多說什麼,卻不知邊上的莫樹峰,麵具下的臉刹時灰白。

洛子夜掃了他們一眼:“好了,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眾人很快地退了出去。

洛子夜躺在床榻上,卻還是輾轉反側,思考遝遝的話。什麼意思?洛小七改頭換麵,毒壞了自己的嗓子?是這丫頭隻是隨口一說,還是真的發生了什麼?

隻是這一年來,離開了天曜之後,洛子夜一直在有意地避諱跟那個人有關的任何消息,甚至任何與諸國的交涉,天曜都是被她排除在外的,所以也不知道洛小七如今是如何了。

唯一知道的關於天曜的事情,就是洛小七登上帝位之後,天曜一蹶不振,早已不複天曜當年的風光,也沒有了絲毫當初天下第一大國的影子。洛小七洛子夜還算是了解的,那小子當初能下那麼大一盤棋,和軒蒼墨塵聯手設計她和鳳無儔,自然不會是泛泛之輩。

可他接手了天曜之後,天曜卻是一落千丈,這倒不由得讓她想起冥吟昭來……可沒理由啊,冥吟昭是個實打實的草包,洛小七的本事,卻是毋庸置疑的。

眼下聽聞遝遝這話,她登時便覺得更加奇怪了。

想了想之後,一陣困意襲來,她也不願意再多想了,總歸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她跟洛小七也不會恢複如初,既然是這樣的話,還管那些做什麼?他如今怎麼樣,便隨他去吧。

睡到半夜裏。

洛子夜霍然感覺到一絲殺氣,將她驚醒。在21世紀作為殺手,就算是沒完成過任何一項任務,但是對於殺氣她最是敏銳。

“咻!”的一聲,箭羽破空而來。

她飛快地翻身,從床榻上滾了下去,下一瞬,她的床榻之上已經插滿了箭羽。

幸好她滾得快,不然這會兒在床榻上,就會被射成一隻刺蝟了。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很快地驚動了外頭的人,躺在洛子夜床榻下頭,怕死的果爺第一個尖著嗓子驚叫:“快來人啊!有人要刺殺果爺,快來人啊……”

一時間,船艙之內燈火通明。

四麵的黑衣人,數量也極為驚人。

“砰!”的一聲,洛子夜房間的窗戶,被人一腳給踹開了。為首的人,一雙犀銳的眼,放在洛子夜的身上,他的臉上蒙著麵紗,一眼看去,便叫人知道他是個高手。

而很快地,黑衣人便都闖了進來,落在船艙之中。

莫樹峰等人,這時候也都闖入了船艙之中。

洛子夜掃了一眼麵前這些人,嘴角揚起譏誚的弧度:“好大的陣仗!這又是哪位愛慕鳳無儔的人的手筆,還是幕後的那位主公?”

說著這話,她的眼神看向為首之人。

講真的,她還當真是相信,麵前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主公,因為對方隻要立在這裏,這內功修為,已經讓洛子夜斷定,此人的武功,怕是都不比鳳無儔差多少。

“死到臨頭,話倒是不少!”那為首之人,這一句落下之後,一劍便對著洛子夜刺了過去。

而邊上的黑衣人,也都很快地出手。

船上的人,都很快地同那些黑衣人一起廝殺起來,不一會兒就陷入混戰之中。而為首的人,目標明確,隻對著洛子夜一個人攻擊。

洛子夜同他交手,不一會兒她也是謹慎起來。

自己對麵的這個人,是個絕對的高手。

與他動手,洛子夜便直接回憶起來自己當初跟武修篁交手的時候,幾乎一直就在被對方的內息壓製。好在她內功雖然不比對方,但出手的速度卻是非常快,也算是為自己把分拉了回來。

可,就在她跟那黑衣人對戰的時候,船舶之外不遠處的一處暗礁之上,已經有人將手中的箭羽,對準了船上的洛子夜。

那人眼神如刀。

盯著洛子夜的眼神,更是極為森冷。

洛子夜對戰之中,心知暗處還有殺機洶湧,隻是應對自己麵前的人,就已經很是勉強,便更別提是還應對暗處那人了。

這令洛子夜眼神,很快地冷了下來。

難不成自己今日,就要命喪在此?

她腳尖一勾,藏在她靴子裏頭的匕首,便飛射而出。對著那暗礁處攻擊而去,也幾乎是在同時,那一箭對著她射了過來!

洛子夜正要避開。

可麵前這黑衣人,狠狠一掌對著她打來。若是要應對那箭羽,則避不開這一掌,這一掌正對著心髒,要是被擊中,必死無疑!

她一咬牙,這一箭,看來是隻能硬扛了,隻希望別射中自己的要害。

揚手之間,她運氣內息與那黑衣人相抗,箭羽對著她射來。

正在此刻,莫樹峰驚呼一聲:“小心!”

他二話不說,飛身而起。

“噗!”的一聲,他口中溢出一口血,那箭羽從他的後心穿過。

“莫大哥!”阿記驚恐萬狀,盯著莫樹峰。

洛子夜也是一怔,很快便感覺到有人俯在自己背上,溫熱的血,從自己肩頭滑下,浸濕了她的衣物。回頭一看,便見著了莫樹峰嘴角的血……

那黑衣人顯然也沒想到,如此萬無一失的一箭,竟然會有人出來擋下。

他眼神往外一掃,那暗礁上的人,這時候已經受傷,洛子夜射出去的那隻匕首,正插在那人肩頭,想再射一箭,怕是不可能了。

那黑衣人一咬牙,手中的長劍,便再一次對著洛子夜襲來。

洛子夜見著莫樹峰成了這樣,一陣心頭火登時便湧了上來,二話不說便持劍與麵前這人惡戰起來,越戰越勇,刀鋒淩厲,下手殺氣盡顯。

那黑衣人原本就清楚,洛子夜身手不凡,縱然不是自己的對手,自己想要殺她,怕也是要交戰三五百招才能取勝。

眼下對方因為莫樹峰受傷,怒氣之下實力大增,這打起來便更是困難。

他們兩個人都算得上是高手,是以邊上的人想要插手,這時候也是近不得身。就在這時候,那暗礁上受傷的人,霍然看見前方不遠處,一隻船舶對著這個方向而來,離這邊約莫還有一百多米的距離,遠遠地看著那船舶上的標誌。

他立即尖聲道:“主公,不好,是鳳無儔的船!”

“他竟然這麼快……”鳳陽也是不敢置信,鳳無儔竟然這麼快就到了,自己在海上找洛子夜,都很花費了幾日,卻沒想到鳳無儔的動作卻是這麼快。

他袖中的煙霧彈,很快地拋了出來,“砰”的一聲響起,一陣煙霧起。

洛子夜被煙霧遮擋了視線,而鳳陽很快地說出來一聲:“撤!”

黑衣人們趕緊退了出去,洛子夜看著莫樹峰傷成這樣,心頭怒火難平,提著長劍追出去,卻見這些黑衣人全部都躍入水下,這黑燈瞎火的半夜裏,天氣也不好,想在水下看見什麼,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洛子夜咬了咬牙,閩越跟著追出來,一看這場景,皺眉道:“王後,不宜追!那個主公武功在您之上,要是追的話,必須要很熟悉水性的人才行,可遇上那個主公,怕都是有去無回!”

這個道理,洛子夜自然知道。

心中不忿,卻也隻得作罷,回頭看了一眼船艙之中的莫樹峰,她立即開口道:“你趕緊看看莫樹峰如何了!”

“是!”閩越很快地進來。

洛子夜看了一眼東方,便也見著了百米之外的船舶。對方是因為鳳無儔來了,才逃走的,所以那應當就是鳳無儔的船了。

她隻看了一眼之後,便回了船艙,先看莫樹峰的傷勢。

他麵色慘白,已經暈了過去。

船上的人心情卻都是很差,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動他們帝拓的王後,真真是不要命了!

……

“王,那邊好像是王後的船!”閻烈稟報了一聲。

鳳無儔聞言,便從船艙裏頭出來了。他內功高深,一眼看去,便能看見船舶之上,有幾處損毀。這使得他魔瞳一凜,沉聲道:“立即靠過去!”

“是!”

……

“墨塵賢弟,你在我這裏,已經住了好幾日了,你到底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武修篁盯著自己麵前的人,徑自開口,“縱然我龍昭泱泱大國,不會吝嗇一碗飯給你,但是你作為一國皇帝,一直待在這裏不走,旁人可是會心生懷疑的!”

軒蒼墨塵聞言,微微一笑。

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那雙墨玉般的眸子,盯著武修篁,溫聲道:“朕想做什麼,修篁兄難道不知道嗎?”

武修篁微微一僵,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

看著自己麵前的人,開口道:“為了我女兒?”

“不錯!”軒蒼墨塵倒也算直白,直接便站起身,開口道,“朕還記得一年前,修篁兄似乎很中意朕作您的女婿,如今,朕也很希望認下您這位泰山大人!”

“別!”武修篁抬手,止住了他準備行禮的動作。

歎了一口氣,開口道:“我先前的確是很不喜歡鳳無儔,但是如今龍昭和帝拓的婚事,已經近在眼前,鳳無儔和洛子夜都很期待這樁婚事,我這個做父皇的,自然應當祝福自己的女兒,不宜再於背後搞出什麼事情來,而至於你小子……”

說到這裏之後,武修篁戲謔地看向他:“朕還記得,當初朕想將女兒嫁給你的時候,你直接便拒絕了朕,朕從前也說過,那樣的話朕隻會同你說一次,如今這機會錯過了便是錯過了,你也怪不得朕!”

軒蒼墨塵唇角笑意微僵。

卻是輕聲道:“修篁兄應當明白,當初朕為何拒絕,如今朕又為何答應!”

“朕自然明白!”武修篁點點頭,卻很快地道,“當初是武琉月,如今是洛子夜。可這不也正好說明,你的本意並不是當朕的女婿,而隻是想迎娶自己心愛的人嗎?既然這樣,你又何必來討好朕呢?”

洛子夜是自己的女兒,他就願意給自己當女婿。

武琉月是自己的女兒,他便不願意。

這不就是說明,他是衝著自己心愛的人來的,並不是衝著自己這個嶽父來的?既然這樣,那也不必討好自己不是,直接去討好洛子夜便罷了。

軒蒼墨塵溫聲道:“修篁兄應當也清楚,但凡朕還有旁的辦法,也不會走這一條路!”

他這話一出,武修篁也是沉默了。

其實不必打啞謎,所有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軒蒼墨塵如今同洛子夜的關係,的確也不管他做什麼,在洛子夜的麵前,怕也都是徒勞。這一點武修篁自然是清楚。

他沉默了片刻之後,盯著軒蒼墨塵開口道:“朕真的在洛子夜麵前,為你們幾個小子都努力過,但是的確是一點用處都沒有。而如今,兩國的婚事已經成了定局,洛子夜也好不容易才認下朕這個父皇,朕實在是不願意再生出任何變數,打破這難得的幸福與寧靜。所以賢弟,你還是回去吧!”

武修篁的話,說得也極為誠懇。

軒蒼墨塵頓住,袖袍下的手緊握成拳,其實事實上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情難以再生出變數,隻是依舊是不肯死心罷了。

眼下聽武修篁這麼一說,便等於是將自己心中所想,都盡數坐實。他溫雅的聲線,此刻聽來有幾分頹然:“朕知道了!”

的確是他妄念了,畢竟洛子夜行事從來自主,怕也是不會聽武修篁的話。

正想著,就在這時候,門外有人進來稟報:“陛下,是軒蒼來人了!”

武修篁掃了一眼軒蒼墨塵,軒蒼墨塵點點頭,武修篁便冷聲道:“讓他進來!”

“是!”

不一會兒,外頭便進來一個人,他來得急匆匆的,進門之後便跪下行禮,看了一眼武修篁,也不知道對方在這裏,這事情能不能說。

武修篁正打算自覺的出去,軒蒼墨塵卻道:“不必避忌,有什麼事情直說便是!”

“是!”那下人點頭,旋即對軒蒼墨塵開口稟報,“陛下,不好了!風王殿下不知道是如何得知風王妃懷孕的事情是假的,震怒之下推搡之間,不小心摔了風王妃。她腹部撞在桌案上……流……流產了!”

“你說什麼?”軒蒼墨塵沉眸,盯著跪著的那人。

那下人心頭也是無言,繼續道:“據聞好像是風王妃假裝懷孕,但是沒想到風王殿下這一摔……便摔出一個訊息,原來大婚當日圓房之後,風王妃是真的懷孕了,她怕自己假懷孕的事情被人知曉,於是幾個月未曾來月事也不敢請太醫,以至於並不知道懷孕的事情是真的,眼下這流產……”

武修篁在邊上看著,心知眼下就算自己不趕人,軒蒼墨塵自己也是要走了。

軒蒼墨塵聽了這話,向來溫雅的麵色,此刻竟是發青。切齒道:“逸風這個混賬!他難道就半點都不知道,詹月情的一番苦心嗎?他竟然……”

“風王殿下眼下也很是後悔,隻是……”隻是後悔有什麼用處。

三四個月大的孩子,說沒有就沒有了。

那下人又繼續道:“百裏瑾宸去了千浪嶼,長公主也去千浪嶼待客了,眼下風王府亂成了一鍋粥,風王妃知道自己流產之後,心如死灰,眼下昏迷不醒,太醫說她已無求生之念,怕是凶多吉少。風王殿下懊悔不已,陛下您……”

“修篁兄,出了這樣的事情,朕當真要先回去了!”軒蒼墨塵沉眸,心頭的怒火不能平息,若是軒蒼逸風此刻在他麵前,他或許會一掌打死這個混賬東西!

皇室的第一個後輩,他軒蒼墨塵此生娶不到洛子夜,便斷然不會再迎娶旁人。

逸風那孩子,若是生下來,若是個兒子,便可能是未來繼承軒蒼大統之人。可這個混賬東西,竟然……軒蒼皇室的第一個後嗣,便這樣夭折。詹月情不顧逸風心中隻有蕭疏影,也是一心一意地為他,可最終落到這樣的下場。軒蒼墨塵如何不生氣!

武修篁點點頭。

看著軒蒼墨塵盛怒的樣子,倒忍不住勸了一句:“朕是過來人,心中清楚,孩子即便不是心愛之人所生,也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即便不疼愛,也心中也是有不小的份量,眼下貴國風王心中不會比任何人好受,你還是少苛責一些!”

他武修篁遇見水漪之前,也是有兩個兒子的,武青城也已經被懷上了。

他縱然並不怎麼疼愛這幾個兒子,可也從來是不允許旁人欺負了去,更是不能想象自己哪天接到他們的死訊,所以眼下軒蒼逸風心裏定然不好過,好好的孩子折在自己手中,此事軒蒼逸風定會後悔一世。

武修篁這般一說,軒蒼墨塵心中的怒氣才算是平息了一些,輕聲道:“朕知道了,多謝修篁兄勸解,先行告辭!”

看著他大步離開,武修篁想了想軒蒼逸風那個小子,曾經在江湖上混跡的時候,也是見過那個小子,亦正亦邪隨性而為,卻沒想到有一日,他會落入這樣的局麵之中。

武神大人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

“他沒事吧?”洛子夜看著閩越從莫樹峰的屋子裏頭出來,著急地問了這麼一句。

鳳無儔眼下已經在洛子夜身邊。

原本他滿腹的怒氣,因著這女人出海了這麼多時日,竟然也沒回來,可知道她遇刺之後,便隻剩對她的擔憂了。打量了許久,才確定她的確是沒有受傷,他便直接下令,讓人搜查那些刺客的蹤跡了。隻是那些刺客下水之後,便是連影子都撈不著,是以眼下帝拓的皇帝陛下,濃眉也緊緊蹙著。

閩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開口道:“很是凶險,那箭羽還差一點就從心髒穿過了,所幸就差那麼一點……所以眼下人已經是救回來了,再好好修養幾日,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他這話一出,洛子夜便鬆了一口氣,邊上的阿記也是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很快地放了心。

“我進去看看他!”洛子夜這一句話說出,便直接進了莫樹峰的房間。

鳳無儔也舉步,隨同她一起進去。他俊美的麵色冷沉,情緒極為不好,隻因著還差那麼一百多米的距離,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兩船才到一起,便使得她遇刺的時候,他完全不知情,虧得是有莫樹峰幫她擋了一箭,若非如此,豈不是真的要出事?

也虧得是自己這一次出門來尋她,若是不來。那些人非是看見他的船舶之後逃走,那又會如何?這些念頭,令他眉宇之間盡是殺氣。

進了莫樹峰的房間。

他此刻正昏迷著,然而盯著對方的臉,那一瞬。鳳無儔的眉梢驟然皺起,眉宇間的折痕,很快地便更深了一些。這個人是……

看莫樹峰還在昏迷著,洛子夜看了他一會兒之後,歎了一口氣。

正準備退出去,回頭卻看見了鳳無儔冷沉的麵色,問了他一句:“怎麼了?”

“他便是莫樹峰?”鳳無儔沉聲問了一句,那雙霸凜的魔瞳,一直落在莫樹峰的臉上。

洛子夜點了點頭:“是啊!你沒見過他?哦,對了,你好像是沒見過!”說起這件事情,洛子夜回憶了一下,倒是覺得有些蹊蹺。

好像這段時日以來,每次隻要鳳無儔一出現,莫樹峰就會找個理由,馬上退下,從來就沒有跟鳳無儔正麵交彙過,就算是有,也是站在遠處,不曾靠近鳳無儔,眼下算起來,鳳無儔還真的沒見過他。

隻是他這種避開,是巧合還是刻意的?

這麼想著,她問了鳳無儔一句:“他好像的確是經常避著你,你眼下不問,我都沒意識到。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帝拓的皇帝陛下默了一會兒,沉聲道:“無事!”

罷了,還是先不對她說。洛小七,這小子既然為她擋箭,想必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若是如此便也沒有再算計她的道理,想必他心中也是清楚,當初軒蒼墨塵初到天曜,便能被自己一眼識破身份,故而才不敢出現在自己麵前了。

否則,隻要出現,便已經是露餡了。至於他到底想做什麼,倒不妨回頭再問問他。

洛子夜總覺得鳳無儔好像是怪怪的,隻是他沉聲說了一句無事之後,便斂了眸光,沒有再多話的意思。洛子夜也沒有再問,囑咐了一句讓閩越照顧好莫樹峰之後,便冷著一張臉走出了莫樹峰的房間。

他此刻需要靜養,她還是不在這裏打擾為好。

隻是這時候倒是明白了上官禦和蕭疏狂都如此信任這個小子的緣由,肯以身來擋箭,這份心思不是誰都能做到的,難怪蕭疏狂臨走的時候,都對莫樹峰百般推崇。

出了船艙之後。

兩人在船頭並肩而立,洛子夜開口道:“那個人就是暗中的主公,怕也就是武琉月口中的那一個,他的武功在我之上,今日若不是你來了,怕是我們一船的人,都會出事!看見你的船舶之後,他們跳船逃走,但是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想明白,這又是哪一路人,我又是如何得罪他們了!”

她並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價值,已經能夠決定大陸格局的走向,對方才要來殺自己。

畢竟從武琉月之前的話裏麵能看出來,那位主公的野心是很大的,設計的是龍昭,修羅門這些複雜的事情,自己又不是哪一國的君王,犯得著他親自來動手殺自己嗎?

要不是鳳無儔來得及時,那群人跑了,繼續交戰下去,自己一定會吃虧。

鳳無儔聞言,魔魅冷醇的聲線,緩緩地道:“或許並非是你得罪他們了,隻是你擋了他們的道,或者……有人拿殺你作為條件!”

他這話一出,洛子夜立即偏頭看了他一眼。

鳳無儔的情商一貫不高,但是智商卻是高的沒話說,眼下他這樣推斷,那麼十之八九的可能,就是這樣的。

洛子夜笑了一聲,也是有些頭痛:“可惜我們眼下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我們也渾然不清楚,眼下他們都殺到我們跟前來了,我們卻還處在一無所知的狀態之下!”

這倒是他們有史以來,第一次麵對如此局麵,隻能說暗中那人藏得太深。

麵對這樣的敵人,即便是鳳無儔,也不敢掉以輕心,他自然是不怕對方襲擊他,可是那人不對自己動手,卻是會在暗中趁著自己不在的時候,對洛子夜下手,自然也就由不得他不怕了。

洛子夜說完這話之後,複又看向鳳無儔:“臭臭,對方的武功也不比你遜色多少,尤其他手下還有一個人,箭術十分了得,不管是從射箭的角度,還是從出手的方式,都十分專業。想必這樣的能耐,這世上也沒有幾個,看來暗中那人,手下也是能人眾多,我們日後要小心了!”

幸好這一回沒有傷及莫樹峰的性命,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她這話一出,鳳無儔眸中掠過一道鎏金色的燦茫,魔魅冷醇的聲線,緩緩地道:“孤倒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隻怪我們性格都太耿直……”洛子夜沉著臉感歎了一句。

她和鳳無儔都不是善用陰謀詭計的人,肚子裏麵也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和陰謀陽謀,以至於人家就這麼算計到了他們的頭上。

她這話一出,帝拓的皇帝陛下,倒沒多說什麼。

卻是吩咐了閻烈一句:“去查,但凡跟離開修羅門的那群人,有關的任何事情,都不能放過,不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極力牽出幕後之人是誰!”

閻烈點頭:“是!”

從前遇見這樣的事情,王根本就懶得查,直接等著人再一次送上門來就是了,畢竟在王的眼中,對方即便是來,王也是絲毫不看在眼裏的。

可是眼下,對方不對王下手,卻是先對王後下手,這般情況,王卻是不得不查了。

洛子夜眉頭皺著,縱然閩越已經說了莫樹峰沒有大礙,但她還是有些擔心對方的傷勢。回頭看了一眼那屋內,心思有些重,這夥幕後的人,一天不牽出來,的確是一天讓人不能安心。

倒是鳳無儔掃著她的眼神,又睨了一眼船舶之內的“莫樹峰”,眸色複雜。

收回眸光之後,掃了一眼洛子夜:“遇上想見的人了麼?”

“遇上了!”洛子夜很快便將前幾日的事情,盡數說給他聽。

……

海上天氣惡劣,直到半個多月之後,洛子夜和鳳無儔等人才上岸。

武神大人老早聽說他們將要上岸的消息,就已經在岸邊等著了。

大婚在即,洛子夜便在帝拓的皇帝陛下,不甚滿意的眸光之下,跟著武修篁先回龍昭,等待出嫁。到這時候,帝拓的皇帝陛下,再一次清醒地意識到了,洛子夜有個娘家,對於自己而言,的確算不得什麼好事,這不,眼下她回了龍昭,等到婚期便又是許多日不見了。

他自然心情不好。

洛子夜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左右不過這一兩個月的功夫,她跟鳳無儔之間這麼多風風雨雨都走過來了,還在乎這一兩個月嗎?風風光光的出嫁才是正道,隻希望這段時日不要出什麼幺蛾子,那個什麼主公可別在她的婚禮上,出來搞破壞。

……

“你不是說,會幫我殺洛子夜嗎?”鳳無憂瞪著自己麵前的人,揚聲嘶吼。

鳳陽倒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冷聲道:“我已經動手過了,洛子夜好不容易出海一次,可誰知道鳳無儔竟然親自去接她,這能怪我?我手下有五塊大陸第一的弓箭手楚鑫,我親自帶著他出馬,最終也隻傷了洛子夜身邊的莫樹峰,隻怪她身邊的人都太忠心……眼下楚鑫也被洛子夜的匕首所傷,想再出手也得等他養好傷再說!”

這話說完之後,他看向鳳無憂:“鳳無憂,我早就對你說過,這時候想殺洛子夜,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也說過我會出手,但是能不能成功,這未可知,可是……”

說到這裏,他的眼神霍然陰冷起來。

走到鳳無憂的麵前,猛然伸出手,一把掐住了鳳無憂的脖子,眸色如刀,冷聲道:“你倒是有臉問我洛子夜的事情,你倒是不如說說,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對百裏瑾宸出手?”

“百裏瑾宸……?我,我沒有啊!”鳳無憂看著鳳陽的眼神,那眸中帶著殺機,仿佛自己承認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那自己就死定了。她知道情況不好,她眼神左右漂移,竟是不敢看自己麵前的人,也不敢承認。

鳳陽嘴角掠過一絲譏誚:“不是你?武青城自然不會動,而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手中有修羅門的人?還有誰會如同你一樣不知死活,連百裏瑾宸都敢動?”

鳳無憂瞪著鳳陽:“我為何不敢動他?不過是一介行醫的布衣罷了,他自己不知死活,要一再幫著洛子夜,就是死了那也是應該的,是他咎由自取,我為何……”

“啪!”的一巴掌,鳳陽直接打在她臉上。

他額角的青筋都已經爆了出來,瞪著麵前這個該死的女人,切齒道:“一介布衣?鳳無憂,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賤婦!你可知道他的兄長是誰?你可知道他與富可敵國的夜幕山莊是何關係?你可知道如今我煊禦大陸的第一富商百裏奚,也曾被夜幕山莊逼得走投無路?你又可知他妹婿是誰?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對他動手,他如今沒事算是你燒了高香,他要是出事了,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他這一字一句的問出來,鳳無憂便也是驚住了,鳳陽這話都是什麼意思?

她還沒來得及問對方此話何意,鳳陽便已經不耐煩地踢了她一腳,冷聲道:“我告訴你,百裏瑾宸要是出了個萬一,等著我們的是幾塊大陸之間的戰爭!就憑你手上掌握的那麼一點錢財,你就敢跟他作對,你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整個煊禦,除了鳳無儔和武修篁,任何人跟他作對都討不到好果子吃。隻有你這個愚蠢至極的女人,才做得出這檔子事來!”

他這話一出,邊上的黑衣人們,表情也都緊張了起來,話說是他們出門對著百裏瑾宸出手的。

之前他們也沒聽說百裏瑾宸身份不凡啊,眼下這……

鳳陽說完這話,還抓著鳳無憂的頭發,警告了一句:“最近給我躲好一點,還有你們,都給我藏好!別怪我沒奉勸你們,鳳無儔已經開始查了,百裏瑾宸也不會放過你們,一旦你們被他們發現蛛絲馬跡,所有人都要完蛋!你們自己想死本王沒有意見,但是你們不要壞了本王的事!”

鳳無憂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手中的財寶都沒有交出來,鳳陽竟然就敢這樣對待自己。

眼下也是嗆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心裏頭更是明白自己怕是的確惹了大禍,這下也是不敢吱聲。

鳳陽冷眼看著鳳無憂,繼續道:“你最好眼下就將財寶交出來,否則我將立刻把你的下落,透漏給鳳無儔和百裏瑾宸,讓你來做這替罪羔羊,看看是他們誰先找到你,看看你是會死在百裏瑾宸手中,還是死在你心心念念的王兄手裏!”

鳳無憂當即麵色煞白。

她不怕死,可卻著實怕死在王兄的手中。

鳳陽繼續道:“你讓我幫你殺洛子夜,該給的誠意我也都給了,如若你還是什麼都不肯交出來,那我便也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我給你!我給你便是了……”

……

一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了,莫樹峰的傷已經大好。

龍昭和帝拓的婚事,也如火如荼的展開。隻是天下圍觀的吃瓜群眾們,都很是納悶,總覺得這場婚禮裏麵,透著烽火硝煙的味道。

為何婚事拖了這兩個月,乃是因為另外一塊大陸,有貴客要來訪,為了配合他們到來的時間,是以又延期了一段時間。

而帝拓的皇帝陛下,為此心情很是不好。

但作為一個什麼事情都是王後說了算的男人,即便是心情不好,也隻能好生憋著了。

至於這烽火硝煙的味道,是因為軒蒼的皇帝陛下,軒蒼墨塵來參加婚禮就算了,卻還帶了二十萬兵馬,就守在龍昭的邊城之外。洛子夜嫁到帝拓,出了龍昭的邊城之後,送嫁的隊伍還要橫穿好幾個國家,方才能到達帝拓,眼下軒蒼墨塵這兵馬一帶來,便令人看見了來者不善的味道。

而相應的,鳳溟的皇帝陛下,冥吟嘯來參加婚禮,也同樣帶來了二十萬兵馬,也在龍昭的邊城外頭,跟軒蒼墨塵的人,各據一方。

以至於武修篁頭疼不已。

正常情況下,送公主出嫁,隻需要派遣幾千精兵就是了,可是這兩國帶來一共四十萬大軍,自己要保證洛子夜安安穩穩的嫁到帝拓,難道要派出四十萬大軍跟隨?

要是這麼一派,除卻守著各大邊城的士兵,龍昭的皇城差不多就是空了。

可是不派,女兒的幸福就在眼前,武神大人也無法不慎重。

洛子夜倒是表現得比武修篁淡定得多,明日就是婚期,洛子夜便派人將武修篁請了過來。武神大人剛剛進屋,洛子夜便開門見山,直接便開口道:“我嫁到帝拓之後,以後回來的機會怕不是很多,今日趁著我還沒走,你告訴我你心心念念的那本劄記,如何解開,幫你做完這件事情,我就安心出嫁了!”

她這話一出,武修篁倒也有些驚訝,萬沒想到對方還記掛著這件事。

他倒也不客套,很快地便說出來了解開劄記的辦法,洛子夜二話不說,就放了血給他。那劄記上頭的字跡,也果然都解開了。

武修篁沒給洛子夜看,上一輩的事情,洛子夜上去八卦似乎也不是很妥當,所以也沒要。

隻看見武修篁看著那劄記,眼眶越發溫熱,便是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最終將那劄記闔上,對洛子夜道:“女兒,等你嫁到帝拓,父皇就去一趟天曜,帶著你母親的屍身,出海去了。不知道何時會歸,你自己保重!”

洛子夜皺眉看著武修篁,詢問:“是母親是遺願嗎?”

“是她生前想做的事,隻可恨當初我一心妒忌洛肅封,與你母親的關係鬧得很僵,以至於從來不知道她心中想要的是什麼,也從來不知道她心中之人到底是誰……”武修篁說著這話,整個人都仿佛蒼老了許多。

洛子夜猶豫再三之後,還是開了口:“我聽說,當初母親是死在你錯手之中……”

這話令武修篁閉上眼,幽幽開口:“不錯,朕此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強迫她做朕的女人。若非如此,她不會死,也不會有這麼多的孽債。隻是朕很清楚,倘若時光從來一次,朕看見她,朕還是會忍不住那麼做。罷了,當年的事情,朕不想多提了,如今你長大了,也覓得了自己的幸福,比父皇和你母親都幸運,朕很為你高興,相信你母親在天之靈,也會高興的!”

說著這話,他伸出手,摸了摸洛子夜的頭。

洛子夜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又與武修篁坐了一會兒之後,他便囑咐了她好好休息,出去了。

……

婚禮之上,敲敲打打很是熱鬧。

南宮錦和澹台凰一早便到了,在洛子夜的房間裏頭,同喜娘一起與她說話,還抱來了翠花生下的那隻漂亮的寵物,說這小家夥出生之後,好幾次改名,改來改去,最終便是小名叫蔸蔸,大名叫潘安。

也不知是不是因著洛子夜對翠花有過救命之恩,這小家夥通靈,便對洛子夜格外親近,抱著玩了許久。

南宮錦的手在桌案上敲打著,開口道:“可惜瑾宸去了千浪嶼,他爹和驚瀾都很擔心,便都去千浪嶼尋他了,眼下就隻有我們兩個來了!”

“千浪嶼?”洛子夜回頭看了南宮錦一眼。

千浪嶼她是去過的,求藥差點弄丟了性命,還是多虧軒蒼墨塵幫了她一把。

南宮錦點頭,麵上也有幾分愁緒,怕若不是自己死黨的婚禮就在眼前,她此刻也去了千浪嶼了:“瑾宸的實力我不是很擔心,隻是來了煊禦大陸之後,聽你們這裏的人說起千浪嶼,好像的確是個凶險的地方,我也有些擔憂起來,不過他爹和他義兄都去了,當也不會出事。待你午時出嫁之後,我們就要走了,也去千浪嶼瞧瞧!”

洛子夜心裏也有些遺憾:“原本還以為你們這一回過來,我們能讓三個21世紀的姑爺們,碰個麵呢。卻沒想到……不過你們來參加女方的婚禮,似也沒有跟著一起去男方國家的道理,日後你們再有時間了,就來帝拓看我好了!”

“以後會有機會的,我也很是期待姑爺們見麵!”澹台凰笑著說了一句,便是安撫她們。

門外有人來喊:“新娘子,準備上轎了!”

南宮錦將喜帕給洛子夜蓋好,笑道:“祝福你,一定要幸福啊!”

“好!”洛子夜含淚應了一句。

她真的做夢都沒有想過,這輩子還能再見到妖孽,也從來不敢想,她會出現在自己的婚禮上,為自己獻上祝福。

澹台凰倒是沒說什麼,隻是無聲地同南宮錦一起,牽著洛子夜的手,將她送出門外。

剛剛出門,沒走出幾步,便是一陣風揚起,將洛子夜頭頂上的蓋頭掀開。

蓋頭揚起那一瞬,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萬沒想到,她竟這樣美。洛子夜正要伸手去扯那蓋頭,卻也就在這時候,在人群裏頭,看見了冥吟嘯的臉。

這令她失神之間,便沒扯住。

他一雙邪魅的桃花眼染笑,看向她。恍惚之間,洛子夜猛然想起,當初她癡傻著,在鳳溟的時候,他曾經帶她去試過喜袍,隻是他們終究不會有結果,那時候的他就知道,所以那時候他看她穿著喜袍,笑著,眸中卻有濕意。

而如今,她終於穿上喜袍,卻不是為了他。她跟他之間,這一生,終究是她欠了他。

她卻不知,這時候邊上的軒蒼墨塵和墨子燿,也正怔怔地看著她。她畫了極為美豔的妝容,豔紅色的紅唇,眉間點著梅花,美得就像是妖精。隻是這如火的嫁衣,終究是為鳳無儔穿的。

南宮錦將喜帕撿起來之後,再一次為洛子夜蓋上。

隔斷了諸多視線。

在喜娘的牽引下,洛子夜緩緩走下台階。

武修篁站在洛子夜身側,掃了一眼邊上的軒蒼墨塵和冥吟嘯,倒是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句:“兩位君主能否直言,你們帶兵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朕也要早作打算!”

軒蒼墨塵回過神,掃向武修篁,溫聲道:“出了龍昭的國境,再要做什麼,就是朕的事情了不是麼?鳳無儔同樣派了王騎護衛來迎親,想必也是做好了應戰的準備!至於鳳溟的君主,想必你來的目的,同朕是一樣的吧?”

他這話一出,在場不少人,當即便倒吸了一口冷氣。

軒蒼墨塵這話,無異於就是在當眾承認,他是為了搶婚來的。

洛子夜心頭一跳,直覺告訴她,冥吟嘯並不會這樣。

果然,下一瞬,冥吟嘯已經走到了她身側。那雙邪魅的桃花眼,掃向軒蒼墨塵,靡豔的聲線,緩緩地道:“軒蒼君主來者不善,朕帶兵前來,自然是怕你攪了小夜兒的婚事。有我冥吟嘯在,任何人都動不了她的婚禮,任何人也動不得她的幸福。軒蒼皇若是不信,今日便大可以試試!”

他這話一出,軒蒼墨塵麵色微變。

而喜帕之下,洛子夜的眼眶也霎時一熱,她就知道,他永遠不會破壞她的幸福,她就知道。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覺得自己欠他的,無法償還。

墨子燿這時候,也上前一步,手放在了軒蒼墨塵的肩膀上,冷聲道:“放手吧,你我是最沒資格,破壞這一切的人!”

他們當初在天曜那般算計她,如今又有什麼臉麵,來以愛的名義作出傷害她的事情?

軒蒼墨塵閉上眼,其實他心知冥吟嘯此來,定不會同自己一樣,是為了搶婚,畢竟這個男人做的最多的,從來都是犧牲與成全。其實他知道,即便自己傾舉國之兵,來搶婚,在龍昭和帝拓的大軍之下,也隻是潰不成軍的命運。其實他知道,自己做這件事情,成功的幾率有多小,小的幾乎是沒有。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但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墨子燿說的沒錯,他們是最沒資格破壞這一切的人。

所有人的眼神,這時候都放在軒蒼墨塵的身上。洛子夜站在原地沒有動,喜帕蓋住了她的臉,遮擋住視線,低下頭隻能看見自己的腳尖。

她作為當事人之一,在這時候表現的,卻是超乎尋常的鎮定。

南宮錦和澹台凰四麵看了看,也都是見過大場麵的,隻是一眼便能明白是怎麼回事,倒也都沒有吭聲。

整個場麵,陷入一種詭異的靜默。

而軒蒼墨塵也似終於回過神,那眼眶卻是已經紅了,盯著洛子夜道:“洛子夜,有些事情,若是做錯了,便是此生都無法回頭嗎?”

“是!”洛子夜並不動,語中無悲無喜,極其淡漠。

軒蒼墨塵腳步一晃,卻也避過了身後墨子淵的攙扶。輕聲道:“洛子夜,倘若今日我僥幸贏了鳳無儔,甚至我能殺了他,得了你,你……”

“就算有那種萬分之一的僥幸,你得到的也隻會是一具屍體,他死了我不會獨活的。”洛子夜語氣淡淡,繼續道,“軒蒼墨塵,你我之間原本就沒有從前,便不必妄議未來,若說一定有從前,也不過是你對我的算計傷害罷了。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

對。

沒有從前,便不必妄議未來。他跟她之間有什麼?什麼都沒有,隻有仇恨。若說有從前,那便也是冥吟嘯曾經得了她四個月的依賴罷了,可自己算什麼?不過是一個路人,不,其實在她眼中,路人都不如。

他最終歎了一聲,不等其他人開口,緩緩後退了一步:“好,我放了你。”

我放了你,可我知道,這一生我都無法放過我自己。

武修篁掃了他一眼,倒也不知道當說什麼,最終便隻是歎息了一聲,不再多言了。自古情之一字最為傷人,但說到底,一切都比不過情深緣淺,得了善緣的冥吟嘯尚且如此,更何況隻有孽緣的軒蒼墨塵呢。

……

這一場婚禮,空前盛大。

據說煊禦大陸開天辟地以來,就無人見過這樣盛大的婚禮,龍昭皇城與帝拓皇城連賀十八日,兩國大赦天下,普天同慶,天下歡騰。

新娘子的轎子所過的一路,都是大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一片喜色。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龍昭那位疼愛女兒至極的皇帝陛下,竟然選了九十九個伴娘,隨同送親至邊城。

按照龍昭成婚的禮節,公主是可以有九位伴娘的,送到邊城便與送親的隊伍一起回來,而皇後可以有十七位伴娘,但是武修篁竟直接選了九十九位,充分的表明自己的寶貝女兒,比任何女子都要尊貴。

洛子夜在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除了哭笑不得之外,也是不曉得應該用什麼話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出了龍昭的邊城,南宮錦和澹台凰便都離去了。

軒蒼墨塵也果然沒有動作,事後與冥吟嘯的大軍,各自回去了。

到了帝拓的邊城,鳳無儔便早早地在外頭候著了。

洛子夜方才下了轎子,便被他打橫抱了起來,他魔魅冷醇的聲線裏頭,帶著幾分難掩是醋意:“孤聽聞,在龍昭的時候,你喜帕下的臉,便被那幾個人看了去?”

那幾個人,不必想,也知道他說的是情敵們。

這幾日,的確是傳得沸沸揚揚,說是軒蒼皇原本是要搶婚,但是鳳溟君主站出來表示誰也搶不得,而這位引起紛爭的龍昭公主,喜帕正巧飛起,叫人看見了那張美豔不可方物的臉,使得不少人久久不能忘懷,並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絕代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