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你肯為一個惡棍主持公道嗎?
★那些渣渣向地上落下去時候,象熒光粉似的,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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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妮看到上山的石板路上,有許多血跡,有一隻灰喜鵲在上邊用兩隻失去大羽翎的翅膀,拍打著,跳著腳喳喳地叫著,樣子非常慘痛。
石板路兩邊的樹上,站滿了喜鵲,它們都低著頭俯視著那隻痛苦不堪的灰喜鵲,一聲不出,好象都屏住了呼吸。
走近了,才看清楚,石板路東側的草地上,有許多喜鵲翅膀上的大羽翎,那些羽翎的根部都有血跡,有的還有肉絲。是誰把這隻灰喜鵲翅膀的大羽翎一根根拔下來不成?
隻聽“喳”的一聲,樹上的喜鵲一哄而起,飛走了。
這時,張妮才敢問九宮鳥:“它咋地了?”
“我估計受了刑罰。”
“它就是那個奸細嗎?”
“可能吧。我問問它。”
九宮鳥就喳喳叫兩聲。聽到九宮鳥的叫聲,那隻在石板路上疼的轉圈跳腳的灰喜鵲,停了下來,兩隻膀子耷拉著,渾身顫抖著,喳喳叫兩聲。
張妮問:“它說啥?”
“它說:‘不是它。它們誣賴好人’——小姐姐你別相信它是好人,你猜它是誰?”
“是誰?”
“它就是強暴我前女友的惡棍!”
“啊!”
那隻灰喜鵲又喳喳地叫起來。張妮問九宮鳥,“它喳喳什麼?”
“它說是我前女友舉報的它。我前女友是挾私報複。”
“有沒有證據啊?”
張妮問,九宮鳥就給翻。同時,把這隻灰喜鵲的話,也翻給張妮聽。
“啥證據啊!早晨,沒出去參加婚禮的、又不在我們國土的也不就我一個,七、八個呢,憑什麼說就是我呀?我冤啊!我是好人呐!”
“你是好人?強暴人家女友的壞事,不是你幹的嗎?”
“……那時小。不懂事,荷爾蒙拱的。可是。我已經付出一隻眼睛的代價了,怎麼還沒完沒了了?尤其是蒂尼,它作為政府高官,不聲張正義。主持公道,還挾私報複,製造冤獄,我舉報它!”
張妮問九宮鳥,“它要舉報蒂尼,得向誰舉報?”
“當然向總統了。”
“總統?它能見到總統嗎?”
“見到啥呀,它也就快的快的嘴兒,說說而已,翅膀上的大羽翎都給它拔了。它都無法飛了,都沒法找食了,還能見到總統?”
“沒法找食。它不得餓死嗎?”
“誰說不是呢?其實,對它的刑罰就是死刑。但還不讓它痛快的死,讓它活活的餓死!這刑罰太殘酷了!”
“是啊,不人道!你向蒂尼反映反映,要做到司法公正,這是最起碼的!”
“你以為它們象人似的呢?你別忘了。它們是畜生。”
“它們不是自詡社會製度先進嗎?”
“再先進也是畜生。反過來說,畜生能整出什麼先進的社會製度?不過是拉大旗作虎皮。咯吱咯吱自己,嚇唬嚇唬別人而已。”
“那,咱倆幫幫這隻灰喜鵲,讓它活命,給它一個申訴的機會?”
“微乎其微。”
“微是微,不是一點兒可能也沒有吧?我們要不宣示正義,主持公道,那還能有天地良心了嗎?你肯為一個惡棍主持公道嗎?”
“惡棍……公道?”九宮鳥辨析著,“好象,不能為惡棍,主持,公道。”
“那你那就不是公道!公道,是對誰都一樣的!良善也罷,惡棍也罷!你懂不懂?!沒上過學,是不行!嘁!”
“那我明白了,小姐姐,你再問我一回,我重新回答。”
“算了!幫它!你告訴它,我們幫它!讓它有向總統申述的機會!”
九宮鳥就向那隻灰喜鵲“喳喳喳”翻了起來。
灰喜鵲聽完之後,非常興奮,抖動著沒有大羽翎的翅膀,一跳一跳地向張妮走來,來到張妮跟前,匍匐在張妮的鞋子前邊,用頭貼蹭著她的鞋尖,極盡感激、卑躬屈膝的樣子,“喳喳”叫了兩聲。
九宮鳥展開了一隻翅膀,用翅膀尖處的一根大羽翎擋住了鼻孔——把它臭個不行。
張妮把它的翅膀打閉合了,說:“誰象你,一身的驕毛!”
張妮俯下身去,雙手把那隻灰喜鵲抱起來,看看它的翅膀,被拔下羽翎的地方,還在滴血,它的翅膀還在蘇蘇地抖著。
“真可憐!”張妮噓唏。
“小姐姐,可不能把它帶回家,要讓蒂尼知道了,那可翻了天了!”
“還沒等結婚,”張妮譏諷著九宮鳥,“就成了妻(氣)管炎了!”
“你可不知道啊,蒂尼那脾氣可大了,它要急了,能在樹林子裏放起火來!”
“嘁!”張妮十二分地看不起九宮鳥這個樣子。她真想把這隻灰喜鵲帶到家裏,那樣,喂水喂食都方便些。一聽九宮鳥的話,也不是沒道理,且不說蒂尼在“喜鵲合眾國”裏位高權重,統帥千軍萬馬,脾氣自然是大一些,就算沒脾氣的普通老百姓,看自己的敵人被誰養著,也會恨得牙根直。別得罪蒂尼,以後放喜鵲,還得虧著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