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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是要去請皇上和景將軍的,因為誥命夫人準備好了茶點,為此,她還與守著道兒的宋將軍攀談了好些話,才得以通過。
‘早知道就不要去了。’田雅靜的腦袋裏,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但這絲毫不能減輕她此刻的驚愕。
因為她沒有一點點的防備,滿心以為皇上和將軍是有要事商談所以才會撇開其他人,單獨相處的。
但……該說她太過天真,還是世事本就無常?
景將軍竟然是皇上的……孌臣?!
這個充滿汙*的詞,田雅靜在一些雜書上看到過,當時心底就充滿了鄙夷,明明是一個男人,一個朝廷的大臣,卻以色侍君,穢亂宮闈,祖宗的顏麵都要給丟盡了!
她還知道,皇太後柯衛卿當年也做過同樣的事,因此受盡朝臣的恥笑,可是,太後至少還為自己正了名,隻要能做到這般,倒也罷了。
但是景將軍不行啊!他又不是那巫雀仙族,能受到世人的另眼相待!
田雅靜的腦袋簡直要炸開了,她一邊很冷靜地想著什麼是孌臣,一邊又在極力否認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那確實是熱烈地親吻,那難舍難分的樣子,怎麼看也不是突起的興致,而是存在已久的私情!
就好像天和地突然顛倒過來,田雅靜覺得頭暈心緊,魂靈都驚飛大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來的?
接著,她感到了口渴!喉嚨裏簡直要冒出火來,所以才在水缸邊停下,但是,她遲遲沒有舀水喝,而是一直發愣。
直到那無邊無際的心痛戳得她渾身冒出冷汗,才雙手扶著缸沿,失控般地掉下眼淚來。
□□也很清澈,倒影著田雅靜的臉。
那是一張寫滿悲傷欲絕、不可置信、以及厭惡透頂到五官都扭曲的麵龐。
“為什麼……會是皇上……?為什麼您會和皇上在一起……?!”
田雅靜簡直哭成了淚人兒,從頭到腳無一不在劇烈顫抖,她慢慢地跪下來,哭得看不見眼前的景象,也許是因為太痛苦了吧,有關那時的記憶,一下子跳躍了出來。
‘蓉蓉,來這,娘今日上街給你買些漂亮的頭花。’母親笑吟吟地,坐在敞亮的廳堂裏,向她招手。
‘蓉蓉,快看,爹給你從外省帶回的小馬,這會兒你可高興了吧?’
爹爹撫須,一臉慈愛。旁邊站著的是老管家、奶媽、丫鬟,不論何時何地,總有那麼一大家子的人,熱熱鬧鬧的,好不歡樂。
父親與母親原是大燕夏西省劉縣人,父親是母親家裏的長工,母親家底富厚,長得又十分水靈,很早就和臨縣的一戶富庶人家訂了親,可謂是門當戶對。
但母親喜歡的是父親,就和戲書上唱的那樣,在母親成婚的前一夜,父親帶著她遠走高飛,私奔了!
兩人怕被截停,那父親就沒有活路了,便一直往北,甚至跑到了嘉蘭國的玉蘭村。
然後,便在那兒落地生根,做著買賣布匹的行當,白手起家,夫妻和睦,雖然隻生了她一個,卻當掌上明珠一般疼著。
如果不是嘉蘭國君的昏庸暴虐,好大喜功,嘉蘭與大燕也斷然是不會起戰火的吧。
父母親那樣說。一份辛苦掙來的家業,在一夜之間就化為烏有,屋子、田地、牲畜全被嘉蘭國君強行征用,家家戶戶的門上都是封條。
三年的戰爭……父親、母親相繼病逝,管家、家丁被抓走充當兵丁,丫鬟為了救她,被嘉蘭士兵欺淩,上吊自盡。
等她獨自一人走在街頭時,才發現家破人亡、無路可走,是怎樣地一種滋味!
這感覺簡直是生不如死!想大家為了讓她活著,紛紛舍命護著她,母親病入膏盲,還想著要把最後的一口粥,留給她果腹,現在卻不會再有了。
街上的瘋子很多,她看著衣不蔽體的他們,深深覺得哪怕是瘋了,也是一種解脫。
然而,她才十四歲,想活的念頭更超過於想死。
她得了風寒,病得不輕,一同住在破廟裏的一家人,怕她死後,會生出疫病,就連夜將她抬到山崗上,那是一座亂葬崗。
周圍有死人,更多的是隻剩一口氣、半死不活的人。
在那裏,她躺了三天兩夜,身邊的人,起初還有喘氣,後來都安靜了。
眼淚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她望著頭頂的天,卻已經分不清是白日還是夜晚,意識越發地模糊了……
就在這時,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了,他的手是那樣的有力,仿佛把她從生了根的地裏給拔起來似的,渾身上下頓時注入了一股活氣。
‘她還活著!呂承恩!快過來救人!’這句話,也是她這輩子聽過的,最動聽的聲音……。
自從那以後,她的心裏、眼裏就隻有景將軍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