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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陡轉(1)(3 / 3)

由著喜娘摻進房間,外間的賓客吵鬧著,向蘇致卿敬著酒。蘇將軍向來溫潤示人,此刻更是來者不拒。

容數陪在他身邊,看著他一杯杯飲下的酒水,暗自皺眉。就算酒量再好,這酒也不是這樣喝的呀。在喝下去,老大縱使千杯不醉,這身子,怕也是承受不住的。

孫誌煥一直坐在椅子上未動,他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看著一撥撥的人離開,看著廳中越來越空蕩,看著趴在桌上,終於有些醉意的蘇致卿。他終於開腔:“你們都下去吧。”

管家剛要上前扶蘇致卿去醒酒,聽他出聲,與容數對視一眼,隻得一道退下。

直到廳中隻餘了小碌子一人在側,他才起身靠近蘇致卿。蘇致卿好看的眉眼在燭光下隱隱閃現,他輕輕推了推,小聲喚道:“蘇將軍?蘇將軍?”

蘇致卿睜開眼,望著他眼底清醒,坐直身子,一副聆聽的樣子。

孫誌煥親眼看見他一杯杯飲下那樣濃烈的酒水,從午間到現在,從未停歇過;可他此刻眼神清明的樣子,哪裏像是醉酒的人,他不確定的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皇上有話不妨直說。”他本內功了得,那些酒水早在之前,被被自己逼出的差不多了;隻是如若裝醉便能當做什麼事情發也不曾發生,那該多好。

“蘇將軍,今日是你大婚,我本不該同你說這些的,隻是,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派去的那些人盡數沒了消息,我怕……”

他吞吞吐吐的說了幾句,蘇致卿聽的有些莫名,揉著額頭,歎息道:“皇上,到底發生了何事讓你這樣為難?”可轉瞬他又笑了:“不論發生何事,季大人那樣本事,又何需皇上為難……”

“不是的!是老師他……他被抓了……”最後幾字孫誌煥含糊在嘴裏,蘇致卿一時未聽清,隻是想著今日之事,想著她決然的目光;在聽見她的名字,胸腔裏盡是疼意。摸著胸口輕輕的揉,蘇致卿語氣漸冷:“季大人的事情,我等怎會明白;皇上既然事事遵循季大人的意見,有何需來詢問我?”

這是不願幫忙嗎?孫誌煥垂下雙目,從他身邊站直,語氣裏滿是惱怒:“蘇將軍身為西辰的建威將軍,竟然這般冷情。老師如今生死未卜,我實在擔心,若是,若是真有個什麼,你怎麼擔待的起!”

“你,說什麼?什麼,生死未卜?”

孫誌煥的手臂被他緊緊拽住,疼的淚水瞬間蹦出。這樣的蘇致卿,太過可怕了!

“你快放開!”

意識回歸,蘇致卿鬆開拽住他的手掌,急切相問:“皇上適才說的什麼?季音她,怎麼了?”

剛才一副不願搭理的樣子,這會又表現的這樣在意。孫誌煥撇撇嘴,要不是擔心老師,他一定不願再理他!

“三日前,老師被東清國的白舒玄抓去,此後在無了消息,我怕,老師他……”

“那為何現在才說!”三日!東清國不久前戰敗,麵對敵國的季音,他們又怎會客氣!季音是西辰的帝師大人,有著絕對的利用價值,蘇致卿不擔心她會喪命,隻是,一想到她會受到的對待,適才飲下的酒仿佛都回到了心髒,麻的沒有一絲感覺,像是已經停止了跳動一般!

為何現在才說?以老師的意思,是現在也不能說!

“老師他,有囑咐,說,說不能誤了你的婚期……”

“砰……”

“呀!”孫誌煥跳動著離開他身邊,看著一地的瓷盞碎片,有些不解:“蘇將軍,你怎麼了?”為何突然掃落一桌的茶盞?聽聞老師被抓,他也會焦急嗎?是因為擔憂老師嗎?那是自己誤會他了嗎?

“即便深陷囫圇,她也想讓我娶了夏蓉嗎?她就這樣希望,我娶別人嗎?”林清緋,你可真是好樣的!這麼多年,我一敗塗地……

高大的身影從桌前起身,無視身後的皇上,他毅然踏出廳門,消失在夜色中。

“蘇將軍,你去哪?”

“東清……”

孫誌煥還想問很多問題,是你一人去嗎?不需要兵力相助嗎?你知道老師到底在哪處嗎?你又要如何救出老師呢?可是那些皆未問出口,他,早已不見了蹤跡……孫誌煥有種感覺,自己搞砸了蘇將軍的婚事,明明他們已拜堂成親,可他還是有這種感覺,像是蘇將軍此去,再也不會回頭了一樣。

喜房內,夏蓉一直靜靜的等著。今日拜堂,早已出乎她的意料,蘇致卿願意同她拜堂成親,是不是意味著,他已接受了這門婚事,願意同她白首一生?

“夫人,將軍外麵的應酬一時結束不了,您需要先吃點東西嗎?”喜麽在一旁伺候著,盡職的相問。

夏蓉搖搖頭,她現在滿心歡喜的期待著,所有的前事仿佛都在盡數離去,以後的每日都是新生,這樣的時刻,她隻覺得胸腔裏都是滿意,哪裏需要進食。

喜房內一片寧靜,新娘子溫柔如水,坐在那氣質頓顯,好多侍女都在偷偷打量著這位將軍夫人,看那婀娜的身姿,想來也是位難得的絕色女子,否則,哪裏配得上蘇將軍!

許久,外麵廳中的嘈雜聲漸漸散去,喜麽估計著蘇將軍是時候要過來了,囑咐著婢女四處收拾著,將要用上的東西都擺了上來,一切準備妥當後,外麵果然響起了聲音。

“夫人……我是府裏的管家,將軍讓我來傳話,皇上下旨讓將軍去往東清國辦事,剛剛已離去了,夫人您,今日就早些歇下吧。”

那聲音離去很久後,夏蓉才緩緩動了動。默默將頭上的喜帕摘下,在房中眾多驚豔的目光中,她淺淺一笑:“今日勞累大家了,都下去休息吧,這裏我一人就可以了。”

“奴婢不敢,還是奴婢們伺候夫人洗漱吧。”

“不必,你們都下去吧。”她臉上僵硬的笑意,大家都看在眼中。新婚當夜,丈夫就這般離去,她心裏該有多難過;眾人默默的盡數退下,直到房門被關上,夏蓉臉上的笑意才消失不見……

手中的喜帕被拽的死緊,不入洞房,這比在行禮時的拖延更讓她難堪!傳出去,誰都會笑話她,不得丈夫的喜歡,新婚之夜,丈夫寧願去執行任務,也不遠掀開她的喜帕……

皇上下旨?皇上那樣小的年紀,他又懂得什麼?是你嗎清緋?唯有你,才會讓他這般言聽計從。可是為什麼,明明是你讓我勇敢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是你下旨促成這樁婚事,到最後,你卻喚走他……是怪我覬覦了你愛的人,所以成心讓我難堪嗎?可是,我的愛並不比你少呀……你愛了他這麼多年,我又何嚐不是?房中隨處可見的紅燭,此刻看著確實那樣的可笑,可笑之極!身上大紅的喜袍刺痛了她的雙目,終於忍不住,她坐在床前,淚水成串落下……蘇致卿,你心裏眼裏,就隻有一個季音,可如今,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這樣做,到底置我於何地……

一夜未眠,紅著的雙眼凝著外麵如墨的月色,直到黎明漸顯,清晨來臨。夏蓉換下身上的喜服,望著鏡中憔悴的女子,臉上徐徐笑起,自今日起,你便是蘇致卿的妻子,將軍府的女主人;任何人見了都要承認的身份,誰也質疑不得!

千裏外的一輛馬車上,清晨時分,天色還不是很亮,馬車行進的也不是很快。馬車裏,季音同樣是一夜未眠。昨日,是他成親的日子,現在,他應該懷抱著新婚妻子,睡意濃濃。他睡著的時候,眼睫毛微翹,嘴角放鬆;他喜歡平躺著,雙手放在兩邊,許是常年在軍營的關係,他的睡姿從來不曾變過。

這樣想著,她竟笑出了聲。這一笑,到讓白舒玄琢磨不透。

“季大人想起什麼好笑之事?這般開心?”

“憶起了一位故人,想起他的一些事,覺得有些可愛。”他那樣看著成熟穩重的一個人,其實,心底純粹的如同孩童,正直善良便可概述他的一切。

“季大人的故人,定也不是常人。”

季音點點頭,眼神中滿是讚同:“他的確不是常人。”

白舒玄來了興致,被季音這樣稱讚的人,會是何人?

“我到很是好奇,那人是何人?”

可季音卻不在開口了,打了個哈欠,語氣散散:“太子殿下,看我們行進的路程,不日便可到達東清,聽聞東清國的男子個個英姿勃發,季音真的是仰慕的緊,此番有機會一睹風采,真是榮幸之至。”

季音身著男裝,說出這樣的話委實奇怪?不該是見識美女嗎?白舒玄眉頭微皺,對於麵前之人,他越發看不透徹。這樣的人,他的心中到底有著什麼九九?

不管如何,將他帶到東清,利用他對付西辰;如今的西辰皇帝不過是個八、九歲的孩童,雖然有著名震天下的建威將軍輔佐,可與他齊名的季音被自己所抓,再加上季音在西辰朝堂多年,以他知道的那些,想要對付西辰,實在容易。季音配合便罷,他亦會禮遇待他;若他不配合,他自有數不盡的法子逼他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