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哼一聲,“仙魔本就不同路,我無意與你糾纏,但你若苦苦相逼,那本姬便隻能不客氣了!”
他蒼涼一笑,自嘲道,“你又何曾對我客氣過?”
他語氣太悲傷,聽得我眉頭一皺,實在想不通他緣何會有這般情緒。
眸中濃濃化不開的悲傷、絕望、怨恨與自嘲,交雜在一處,讓人捉摸不透,那悲傷與絕望那般濃烈,似要將人吞噬,淒然的氣息自他身邊小跑開來,讓人不得不隨著他的情緒而波動。
我弄不懂他忽而這般絕望究竟為哪般,但我猜想,定是與那名喚阿歸的女子有關。
許是他知曉奪心一事無望,恐救不活他心愛的阿歸,這才這般絕望罷。
然我依舊擔憂他覬覦七竅玲瓏心,遂冷聲道,“不管你如何想,本姬都不會把心給你,若是你想要這顆心,本姬也定會用生命守住它!”
他眸中絕望更甚,“在你眼中,我便是如此不堪嗎?”
我心中一痛,恍然覺得此話曾在何處聽過。
他這般憂傷看著我,未待我細想,他忽地仰天大笑,萬般諷刺地看著我道,“是啊,我又在奢求什麼呢?你這般厭惡我我該是知曉的,偏偏每次自作多情地倒貼上去,小石頭,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讓你這般恨我?”
他悲戚一笑,“也罷,我雖不知你緣何這般恨我,但,卻又慶幸你這般恨我……”
“這樣的我,果然,也是令自己厭惡的……”
他一遍遍呢喃,一遍遍自嘲,狀若癲狂。
我皺了皺眉頭,看他這般模樣,心口莫名有些堵塞。
未待開口,他忽而怒急攻心,吐了一口鮮血,我這才注意到他亦受了傷,指尖滴滴鮮血浸透紅衣,變得暗紅妖冶,看來先前定是與赤炎有場惡鬥。
看來夢中聽到的對話果然是他,他當真隻身上天庭,為我取七竅玲瓏心,天界早已布下天羅地網,他隻身硬闖,恐早已受了嚴重內傷,加之又與赤炎惡鬥,傷都在暗處,隻是方才怒急攻心,這才吐了一口鮮血。
然這一切正好給了我機會,冰冷劍尖直指他眉心,“你已受傷,此刻決計不是我的對手,還請魔尊相讓,切莫再攔我去路,不然,休怪本姬勝之不武!”
我無意多待,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要帶著紅煙離開。
他目光一凜,攔住我的去路,“你要去哪?”
我皺眉,“本姬去何處,與你何幹?!”
他冷笑一聲,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劍,毫不留情射向地上的紅煙,“不錯,你去哪本尊自然是管不著,但紅煙,我卻是一定要管!”
我心間一怒,冷冷瞪向他,“怎麼?難道魔尊也想救她?”
他嗜血一笑,狂妄無比,“不,小石頭要殺的人,本尊怎麼會救?本尊該是要替小石頭一寸一寸剝了她的皮方才解恨!”
他說這話十分古怪,我與紅煙的仇,我自會與她算,不須假他人之手。更何況,他與我非親非故,我亦並未與他有多大的交情,何時輪到他來為我做主?
“不勞魔尊費心,本姬自會處理,還請魔尊相讓!”
我淡淡拒絕,他卻十分固執,“你貴為天界帝姬,若是真殺了她,自然會引起非議,況天界定沒有如我魔界一般的幽牢之地,若想折磨她,這四海八荒,又有何處能與幽牢媲美?你放心,本尊會留她一條賤命,讓你親手了結,如何?”
我心思一動,幽牢地處魔界最幽暗邪惡之地,之內各種酷刑皆全,若說無垠之境是魔族克星,那這幽牢便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凡仙者,皆是難逃其惡刑。
我本也打算找個妥當之處將她收押,然後好好折磨,讓她亦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如今這幽牢確實是最合適之處,不但每日忍受剝皮抽筋之苦,且魔氣侵蝕,會漸漸令仙者神誌不清,終日停留在最痛苦的回憶,不但虐身,更是虐心,將紅煙放在那處,當是最合適不過。
我淡淡暼了他一眼,卻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為何幫我?”
他神色複雜地一笑,“並非幫你,因為本尊同你一樣,亦想要她生不如死!”
我心間一驚,看著紅煙驚恐的眼神,似乎懼怕卻又似乎難以置信,瘋狂對我乞憐搖頭,看樣子,似乎有一絲無辜。
我淡淡一笑,代她問出了疑問,“莫不是紅煙也曾得罪過你?”
他淩厲的目光瞪向紅煙,後者受他這一瞪,驚恐地瑟縮了一下,渾身顫抖,加上一條斷臂與滿口鮮血,髒汙不忍直視。
冽赤冷冷一笑,那笑如同寒冰入骨,“是,她與本尊,亦有不共戴天之仇,還請小石頭滿足本尊這個願望,讓本尊好好地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