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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鳳靜熙喝了藥、漱了口，她從保溫的盅裏盛了一碗粥放到他的麵前。
鳳靜熙接過銀箸，搛了一筷子苦菊送進嘴裏。
兩人邊吃邊聊。
沈容容看著鳳靜熙喝粥的樣子突然道：“其實每次慕容黃芪替你問過診之後，我都會去看他寫的醫案。”
“嗯？”
“雖然冷戰，其實我也記掛你呢。”
“我知道。”
“你知道？”
“你不是告訴常德替三苦閣的湖心亭通上溫泉地熱？”
沈容容吞下一口粥，看他一眼：“你的腿不好嘛，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愛去那裏坐著。”
他看她一眼。
沈容容聳聳肩：“你看，你的事情，我一件都沒落下，雖然沒做什麼，但我都派好人去做啦。”說完，她伸手去推他。
鳳靜熙正好搛了一團菠菜要送到嘴裏，被她沒有預兆地一推，銀箸差點戳到鼻子，他對她挑挑眉。
沈容容立刻諂媚地搛了一塊娃娃菜卷放到鳳靜熙麵前的手繪細瓷碟裏，笑嘻嘻地說：“你再誇誇我，這幾天我遭受了太多的白眼。”
鳳靜熙默默地將菠菜與沈容容搛來的菜卷吃了，抬眼見沈容容仍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他隻得輕聲開口道：
“你不是一直都在看慕容黃芪為我寫的醫案。”
“這條不算，是我告訴你的，再來。”
鳳靜熙看著眼前的瓷碗，淡淡的紫米間浮著瑩白如玉的淮山，清香滑膩誘人食指大動，他卻莫名覺得坐立不安。半晌，他隻得繼續說道：
“你讓善菊替我換了厚棉襪，還讓她每天早上給我穿上之前先在暖爐上煨熱。”
“嘩，這你都注意到啦？”沈容容驚訝。
“嗯。”
“還有嗎？”
“……”他看著她已經見底的碗，替她重新盛到七分滿，送到她的麵前，正經八百道：“吃粥。”
沈容容“噗嗤”一聲笑倒。
她趴在桌子上悶笑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著麵無表情的鳳靜熙，大約之後泛起淡淡粉色的耳廓能透露一些什麼。
沈容容替他夾了一隻菱角糕到碟子裏，在糕上倒一點桂花蜜，。她歎口氣，輕輕地說：“我還一直跟慕容黃芪幫你擬菜單，一頓不落。結果還是讓慕容黃芪說得我好像虧欠你很多。”
鳳靜熙看著那隻菱角糕，襯著金色的桂花蜜，像個頑皮的胖娃娃，他搛起來慢慢吃一口，菱角糕滑膩的口感與桂花醬清甜的味道恰到好處地融和，入口即化。他低聲道：
“你不願意為我下廚。”
“因為我在生氣啊。”
鳳靜熙垂著眼睛不說話。
沈容容在心裏歎口氣，他們之間不僅有人生觀與原則上的背道而馳，還有性格上的迥然不同。
她看著鳳靜熙一直沒有養胖卻連瘦成這樣仍俊俏得讓人忍不住神魂顛倒的側臉，她真是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鳳靜熙，隻是，她有種預感，她與他的路一定好難走好難走。她想，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簡直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