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的出聲,“七年前分明有人在那件事上做了手腳,我曾經懷疑過一個人,但是線索全斷,我根本就無從查起,更何況他……”
“更何況他還深愛著我,對嗎?”季子期從從容容的打斷他的話,笑容那麼淺淡,但是卻不自覺的攥緊了掌心,仿佛隻有這樣,才可以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淩夜楓點了點頭。
深冬,夜風,寒涼徹骨。
“七年前沈眉利用我對鍾淩銳的感情,讓我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泄露了一些公司的機密,喬宏茂和她裏應外合,先是製造出我爸爸洗黑錢、挪用公款的證據,隨後安排一場車禍,致使我爸爸和依晴死於非命,”她靜靜的說,語氣平靜的可怕,千帆過盡後竟然連憤怒都沒有,“然後沈眉反鎖了別墅的門,在裏麵放了一場火,對外宣稱,我和我媽縱火自殺。”
“……阿楓,”她叫他名字,語氣溫柔,似七年前那般,“你知道嗎,其實我也算是七年前的凶手之一。”
如果不是因為當初她太相信鍾淩銳,或許今天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淩夜楓臉色驟變。
本來因為見到她而變得些許溫和的臉,頃刻染上冰寒,殺意隱約浮現。
七年彈指之間,變了的人並非隻有她一個,他亦變得深不可測,季子期看著他森寒的臉,幽幽歎了口氣:“你也覺得不敢置信吧?……別說是你,七年前就連我,都寧願死都不肯相信是他。”
“……”
“可是這由不得我不相信,”她輕輕的說,從口袋中掏出一枚鉑金圈,上麵鑲嵌著極其珍貴的鑽石,抬起手,告訴他:“你還認識這個嗎?”
他皺眉接過,“八年前你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對,”她點頭,“這是七年前……那場大火中,沈眉扔在腳底下的東西。”
淩夜楓臉上的寒氣更重,那樣的表情,幾乎會讓人覺得,生命刹那消逝也不過是他一個眼神的事情。
他知道,她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一定是受了不少磨難痛苦,可這個過程到底多麼慘烈,卻是他無法想象的。
她明明是在笑,卻比哭更令人心疼。
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可以將一個嬌生慣養二十多年的千金小姐磨練成現在這副強顏歡笑的模樣?
到底是什麼樣的痛苦,才可以讓一個單純清澈的女孩子變成現在這樣一個步步為營不擇手段的女人?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淩夜楓的目光鎖緊她的眼眸,不敢置信的問:“三年前我收到的那封信,是你寫的?”
“嗯,”她應一聲,“是我。我有跟你提到過我的身份,是‘ge’的副總。”
淩夜楓抿唇不語。
是她,她早該想到的。
隻是,七年前的那場事情在他心中太過根深蒂固,讓他潛移默化的認定了唐依心已死這個事實,以至於那麼明顯的事情擺在他麵前的時候,都沒有讓他想到會是她。
更何況,一個唐家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一個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ge”副總裁,前後兩者身份的差距,實在是過於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