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心像是被飛鳥穿過雲層,劃過了一條很深很清晰的縫隙。
鍾守衡。
其實有關於他的記憶並不是很多,亦沒有很深刻,可是在這麼一個場景,那些往事卻又一幕幕的都從腦海深處浮現了出來。
所有的過往,突然像是放到了放大鏡下麵一樣,一下子變得清晰生動起來。
一個人的生命會因為本身的回憶而變得很長,也會變得很短。
他的指尖稍稍用力,空氣中便傳出了一陣細碎的聲響,她的衣服似乎正在被他給一層層的扯開。
季子期終於忍無可忍,抬起腿試圖做最後的反抗與掙紮。
他卻將她的腿別在了牆壁上,讓她動彈不得。
身子與冰冷的牆壁抵觸,寒意入骨。
他的手掌扣住了她的掌心,溫熱的溫度透過層層傳遞,抵達她身體的各路神經。
冰火兩重天。
他留給她的印象並不深刻,無非是不思進取仰仗家庭而活的豪門少爺的那一類,是以,在七年後的今天,讓她突然見識到這樣的一個他,都失去了招架的能力。
看著他眸底深處湧現出來的猩紅,季子期隻覺心驚。
或許是他的氣勢實在是過於強勢,讓她的氣息都開始變得紊亂,男人身上的尼古丁味道將她給包容,徹徹底底的把她給禁錮了那一方狹小的空間之內。
她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口吻中染著濃烈的情|欲,“開個價,陪我一晚。”
季子期:“……”
“五百萬。”然後,不等她開口的,他就給了她價格,聲音低低的,“陪我一晚。”
像是被冰封一樣,自腳底開始蔓延寒涼,一直抵達心髒。
重逢不過片刻,可是她卻在這短短時間之內摸清楚了他的底細。
現在的鍾守衡,她已經看不透了。
“怎麼,來都來了,這是又後悔了嗎?”他譏誚的笑一聲,手中的動作卻繼續了下去,掌心微微用力,扯開她的外套,覆上她的肌膚。
那是最貼近的相處,親密無間。
觸感柔軟,他意識模糊,隻覺掌心下的肌膚帶著絲絲入扣的柔|滑,直接擾亂他的心扉。
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第二個女人,能帶給他這樣的感覺。
而唯一的一個,最後也終究屬於了別人。
無數個心灰意冷的夜裏,他默念他的名字,如同能獲得溫暖。
唐依心,唐依心……
他近乎固執地念著這三個字,似要刻進骨血一般,玻璃窗上投影著他孤單的身影,執著成一種守候的姿勢。
愛上她,從開始就注定是一場青澀卑微的感情。
或許真的是時間太久了,他甚至都不記得她的樣子了,可是那個名字卻深刻的像是一刀一刀刻在心上一樣,每一根線條都清晰無比。
尋尋覓覓,七年時光亦不過轉眼之間,就這樣從他的身上流淌過去,寂寞的感覺始終陪伴著他,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抗拒,他又在底價上加了一倍,“一千萬。”